月色如银,房顶之上夜风萧萧。云濯依稀记得,上次和司徒凛攀上屋檐,还是月余之前在那无名村镇的荒凉宅院中。
彼时少年不知愁,二人只顾c-h-a科打诨,闹个没完,如今再上层楼,却觉心境已微有别样。
一场风波暂时告结,可凡事还得继续往前走,沉吟须臾,云濯试探着向那人开口:“凛兄,你下一步有何定夺。”
似方才已作打算,司徒凛并未犹疑:“自然是继续调查那信物失窃一事。”
“哦?”
闻此言,云濯面露喜色:“那你是决定继续查下去了?”
“嗯。”
司徒凛点点头,道:“或许你说的不错,师兄之死我难辞其咎,但现在亦不是妄自菲薄的时候。”
“真的?”
想起白日里那人的颓唐之态,云濯仍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
司徒凛斩钉截铁:“先前调查受阻,加之心内悔恨,我一时心x_i,ng颓废。可如今一番折腾倒也想通,若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姜未这等小人钻了空子。唯有查出真凶,方能告慰师兄之魂啊。”
夏日夜风轻拂过二人发丝,虽不算热却也不再寒凉,见那人眼中成竹在胸之神色渐行恢复,他终于信服,回以那人一笑。
――君既从泥泞中抽身而出,我便伴你前路风雨又如何?
他朗然道:“那好,明日起我也陪你一道去查。”
“嗯。”
司徒凛点点头:“我们将这数月之记录名册一人一人查,便不信揪不出那人。”
“好!”
动力顿生,前景光明,云濯又不知想起什么,顺手一拍面前人肩膀,笑道:“不过,那咱们可说好,等此事告一段落再一道去洛阳赏花啊!到时你可不许再失约,叫我好等。”
“自然。”
司徒凛冲他一挑眉:“届时谁失约谁是狗?”
“哎?又来?”
想起被那人调侃的称呼,云濯忒有点不乐意:“你啊,就不能文雅些?”
“有何不可?”
司徒凛倏忽一笑,在银辉洒落之间对面前人伸出小指:“天狼君,承你君子一诺?”
云濯伸手与他牢牢勾在一起,朗然回应:“自当驷马难追。”
第二十八章 兄弟重逢
“所以呢?”
回忆暂结,数日后几人已至南地小镇的一间客栈之中,段昭英正于桌前忖道:“若我没记错,鬼气溃散之事距今已有七年……而当时信物失盗一案却并未马上有所结果,也就是说,你们接下来的调查落了空?”
“不错。”
云濯点点头:“风波之后,我和凛兄拿着那封信,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跑遍湛露云崖无定,将那些天所有前去归离潭的弟子之笔迹一一核对,却仍一无所获。”
“哦?这倒蹊跷了。”
段昭英疑道:“其余四派都查遍,难道是你云家出了内鬼要害人不成?”
“这个我们当时也想到了。”
司徒凛摇了摇头:“可后来我们将那信交给麒麟君去看,他亦称家中无人笔迹如此。”
段昭英皱眉道:“啊?云家也查不着?那会不会是麒麟君袒护包庇?”
“不大可能。”
云濯道:“一来,此事险害死我二哥,大哥x_i,ng情端方刚正,在至亲x_i,ng命面前哪有理由去袒护个小弟子;二来,云家弟子的笔迹我亦大多知晓,印象中确实并无类似者。由此观之,大哥也的的确确没说谎。”
“那怎么解释?难道说,要么这人刻意掩藏了笔迹,要么这人根本神出鬼没,不在那名册上?”
段昭英沉思了半晌,又道:“但不论怎么说,这都不好往下查了吧?”
“嗯。”
云濯道:“此事进展甚微,那姜未自然又寻着理由咬死不放,大嚼舌根,所以后来有段日子我们也过得略为难受。不过好在那会儿他也没蹦跶几天,就被湛露门主收拾了。”
“哦?那小子终被收拾了?”
段昭英疑道:“却是为何?”
云濯道:“因为一个多月后我二哥醒了。”
“原来如此。”
略一思忖,段昭英旋即领悟:“作为当事人的白泽君醒了,他既知除妖之事的经过,想必便可为你与司徒兄的言论佐证了。”
“不错。”
云濯点头道:“我二哥言语一出,姜未谎言不攻自破,当即被震怒的湛露门主关了禁闭,真是好不快哉!”
一旁的司徒凛却叹道:“然姜未之事虽暂结,白泽君却又透出那日的一段隐情。”
段昭英一抬眼:“是何?”
司徒凛道:“云二公子方能下地便请来了参与此事的几位弟子,告知我们当日归离鬼气多是冲着他来,我师兄乃为了救他而舍身将人推开,这才使自己被鬼气吞了去。”
“且慢,你说什么?那日真相竟是如此?”
段昭英面露惊色:“所以此事起源竟根本不是有人要谋害承夜公子,而是因白泽君遭人暗算,偏巧被承夜公子舍身顶了祸去?”
“可以这么说,但我亦觉这事蹊跷。”
司徒凛神色忽凝重几分,道:“若始作俑者是想害白泽君,就不需大费周折写信诱我师兄前来。若他是想借白泽君主持祭典之机骗我师兄去顶祸,那为何鬼气又不是冲着我师兄来的呢?”
“唉?”
段昭英一叹:“那听你这么说,此始作俑者的动机都相互矛盾,这盗物一事还真是查不下去了?”
“差不多吧。”
云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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