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书房门口,她也不敲门,直接扭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秋文生果然坐在书桌后面,眼睛上带着个银边眼镜,垂首看文件。听见声音,他抬眼看过来,眉间深深蹙出几条沟壑。
“怎么这么没礼貌?连敲门都不会吗?”他沉声喝问。
秋桐挑起眉,拉了个椅子坐到他对面,只跟他隔了个桌子。
她笑地玩世不恭:“是啊,我妈都死了,没大人教嘛。”
秋文生重重拍下文件,“胡闹!”他是她爸,她说没大人教不就是在骂他死了?他一激动,忍不住咳了几声,看着确实比以往憔悴苍老了些。
秋桐笑嘻嘻的,还说:“你还真病了?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
“咳!咳咳、孽女!”秋文生咳得脸涨红,深深吸了口气,强自按捺下来。
“是啊,我是孽女,所以你就迫不及待要把你那个孽子接回来?”秋桐往后一靠,微笑道。
秋文生揉了揉胸口,沉声问:“谁告诉你的?”
秋桐弯唇一笑,“你那个孽子呗,他一回国不就跑我面前炫耀去了吗?这你都不知道?”
秋文生不答,神色y-in沉。
“你看,你千辛万苦藏的好儿子,没有学到你一点的j,i,an诈狡猾,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被亲生女儿说j,i,an诈狡猾,秋文生眉毛都没动一下,秋桐更恶劣的话都对他说过,他对她已经毫不期待了,这个女儿差不多是养废了。就是因为对秋桐无望,他才开始培养秋原,甚至想认秋原回来,他不想秋家的百年基业,最终毁在秋桐手里。
秋原虽蠢了一点,但到底听话,服从管教,不像秋桐,看他跟仇人似的,他怕把公司交到她手里,她立马能作没了。
秋文生说:“我不跟你辩嘴,六叔跟你说了吧,两天之后就是你母亲的寿辰,我准备办个慈善晚会。”
秋桐翘起二郎腿:“然后呢?”
“你好好注意一下,别给秋家丢脸!”秋文生被她吊儿郎当的样子气的胸口生疼,又咳了几声。
“呵,慈善晚会你开,但我希望,晚会上不要出现秋原,如果我看见他,我想你知道我能干出什么事来。”
秋文生看着她冰冷的眸子,陡然记起六年前那天夜晚,那个冷冷站在秋原床边的女孩,如果那天不是他警醒,早吩咐了下人多加注意,他那唯一的儿子,恐怕是真的已经死了。
他猛烈地咳了起来,偏偏坐在对面的女孩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像是看见什么开心的事,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咳!咳咳,秋桐,你该成熟一点了!”秋文生重重的喘息。
秋桐笑意未散,温和道:“我妈死了,你带着私生子在她的寿辰上晃,还要我去接受,你就不怕她半夜爬出来来找你吗?”
她声音柔和平缓,好像在说一句很平常的话,秋文生却想起多年前夏淑云死不瞑目的样子,脊背一阵发凉。他老了,近来身体越发差,恐惧死亡的同时,也突然变得迷信了起来。
他坐立难安,站起身道:“你妈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她就该后悔把你生出来!”
“唔……你当我想出生啊?”秋桐微微一笑,道:“如果知道我爸是个人渣,那我情愿做个孤儿。”
在气秋文生这件事上,秋桐从来都不含糊,一场交谈最终以秋文生暴怒地摔碎了手边的杯子落幕。顾忌着夏家,他到底不敢把杯子砸在她身上,但两人争锋相对满目仇恨,口里吐出最尖利的话语,仿佛对方不是自己的至亲。
秋桐把秋文生气的不轻,最后是被人扶着出书房的。看到秋文生不好过,她心情愉悦地回学校,两天没消息的徐佳思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
刚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她激动的尖叫。
“你中彩票了?”秋桐把手机移远了点,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车前方。
“你知道吗!楚临安回来了啊啊啊!”
“……”秋桐语气淡淡:“然后呢?”
“他跟他导师去西边挖坟挖了一个月啊!我一个月没看见他!我高兴!”徐佳思兀自兴奋。
“嘁。他回来找你了?”
“没,我找他了。约了他好半天才跟我吃了餐饭。”徐佳思美滋滋。
秋桐转了下方向盘,车子拐过十字路口,转入梧桐林立的街道。街边的梧桐树长出了新鲜的嫩叶,上午下了雨,黄昏却出了太阳,金灿的阳光照在青翠欲滴的叶片上,微风拂过,树叶摇摆着哗哗作响。
“吃了餐饭你就高兴成这样?徐佳思,你说你身份在这里,随便找个人不都比他强?至于这么低三下四吗?”
徐佳思家境不差,妥妥一枚白富美无疑,想喜欢谁不好,非要吊死在那一棵树上,还这么低声下气,秋桐看着都恨铁不成钢。
徐佳思说:“你不懂,等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你就明白了,有的人是真的无可替代的,你做梦都想得到他。”
秋桐:“错了,我可不会像你那样去喜欢一个人。”
两人随意扯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她目光无意识扫过路旁的街,就见前方不远处一座学校,校门大开着,穿着华国最普遍的蓝白校服的学生陆续走出来,一一向着各个方向分散离开。
路边立着一个牌子,写着:前方学校,减速慢行。
她减慢了车速,车辆缓缓行驶在道路上,有结伴的学生过马路,她便停一停。
偶然一侧头,透过透明的挡风玻璃,不远处一身校服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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