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好久没画过画了,慕夏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宿舍时,整个人前所未有的颓废。
秋天在这座城市停留得不算短,暑热在一个星期后消退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微冷西风与开始泛黄的梧桐树叶。他站在宿舍楼前,抬头看了眼空旷的c,ao场。
大概真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慕夏发了一会儿呆,打了个喷嚏。
他推开303宿舍的门,游弋正站在床边擦头发——此人头发长得难以置信的快,同样都是开学无奈被剃头,慕夏的那短寸还没任何变化,游弋已经提前一步脱离了劳改犯发型,短虽短,好歹看着j-i,ng神多了。
慕夏突然对他生出了五限的羡慕嫉妒以及恨,把人挥开,自己将背包搁在床边。
“回来了?”林战端着水盆进屋,自顾自地说道,“慕夏,你家住在城区吗?明天上午半天自习然后就放周末了,要不要一起去玩?”
正沉浸在无限悲哀里的慕夏茫然地说:“什么?”
林战:“就,刚开学,咱们又不是清北班,放松一点也无妨,想说大家一起去玩,吃顿饭遛个弯。游弋答应去了,孟居然也去,你来么?”
这活动来得莫名其妙,慕夏想了想,说:“行吧,你们说个地方。”
“别呀。”林战见他同意,胆子就大了,“你带手机上学了吧,明天中午放了学咱们就去玩,市中心新开了一家电影院,最近不是有个超级英雄片吗,一起吃了午饭去看。你跟家里打个招呼,懒得再汇合一次。”
他倒安排得妥当,话音刚落,游弋举手说:“我觉得可以。”
林战没理他,径直又问慕夏说:“夏哥,家里管得不严吧,能不能浪一下?”
“我浪到不回家都没人管我。”慕夏说,多少带了点赌气,说完见另外两人都面露羡慕之色,哭笑不得,“干什么,你们觉得这样很好嘛?”
游弋反问:“不好吗?”
慕夏收敛了那一点酸楚的笑意,自顾自地收拾洗漱用品,说:“回家没人准备饭,周末从早到晚都是一个人,爸妈按时拿钱给你,从不问你真正要的是什么,还老说你自闭,不和大人交流——真的很好哦。”
他冷漠的语气让林战和游弋都噤声了,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林战小心问:“你爸妈做什么的啊,这么忙,做生意?”
慕夏:“没,我妈是自由摄影师,我爸……工作需要,常年都在外派。她不愿意分隔两地吧,就我爸去哪工作,她就要带着我去哪,神经病一样。”
每个人都暗自腹诽过父母的不是,但头次在同学面前这么口无遮拦的,游弋是第一次见。他良久没说话,装作听不懂,而这次林战都不知道如何打圆场了。此人对父母的嫌弃显而易见,让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提。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慕夏见没人有下文,也就不再提了,他端起水盆,从裤兜里掏出热水卡:“我洗澡去了,谁接我后面,一会儿喊你。”
“我!”游弋说,从床上扔了件t恤下来,旋即利落地爬下床,“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林战起哄:“不像你作风啊。”
游弋回以不客气的中指一根:“艹你妈。”
他们的嬉笑怒骂越走越远,慕夏站到水龙头下,兜头一泼冷水,才惊觉忘记把热水卡放上计费器。被淋得蠢兮兮,慕夏擦了把脸,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失落。
小时候想父亲多在家陪一下自己和母亲,中学时希望独处的安定空间,不要再到处辗转。等到现在,他蓦然回首,发现不仅前两个希冀没有达到,反而与当年的自己渐行渐远,要的越来越少,却越来越模糊了。
期待的到底是什么,他在漫长跋涉、扪心自问后都已经分不清。
慕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以前觉得同学关系好不好都无所谓,怎么他到二中短短几天好些时候孤独得不行——没有人会约他周末去玩,没有人问他家里的情况,也没有人不论干坏事还是抄作业都想拉他一起,犯错也有他一份。
这些旁人觉得“朋友”间理所应当的相处方式,慕夏竟从未体验过。
他不情不愿地承认,林战也好,游弋也好,他们给他的东西虽然塑料得很,却能恰如其分地填补他关于某种期待的空白。
有了期待连自习课都好过许多,慕夏被林战从睡梦中推醒时还迷糊着,揉着眼睛问他干什么,只看见对方脸上明显的兴奋。
“去玩啊!”林战朝他晃了晃手机,“电影票我买好了。”
他爬起来,原本j-i,ng神不振在看见游弋后不由得一震。早晨慕夏起晚了,随便咬着面包夺门而出,一上午他都在补瞌睡,这时候才发现游弋没穿校服——花里胡哨的t恤和简单牛仔裤,衣服上涂鸦夸张,背后都没放过。
这么张扬的一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没有半分违和,加上游弋毛躁的短发,硬生生有了种英俊的气质,就像那天夜里慕夏第一次看清他的五官。
有点小英俊的少年对此好不自知,朝慕夏扬了扬下巴:“夏哥要不回去换件衣服?”
慕夏低头看自己的校服衬衫,清了清喉咙,刚想说好,又觉得这发型穿什么都不好看,干脆洒脱地一挑眉:“换个屁,就这么去呗。”
游弋笑着踹了他小腿一脚,力道很轻:“就你会装逼。”
慕夏没理他,把单肩包往肩头一背,大摇大摆地跟在林战身后走出教室。
放学后的场面如同野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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