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探摸并不是个轻松的事情,下潜的人必须屏住呼吸,一手抓着下潜索,然后只能用另一支手对身体一侧的大堤进行探摸。等这一侧的事情结束后,才能换另一只手对另一侧进行探摸,这样的探摸工作进行起来,速度实在是没法提起来。
第一次下潜,种纬摸到了第六米深度,没有发现可疑的暗洞或者裂缝。只好拉动信号绳,让上面的战友把他拉了上去。
在水面换了几口气,报告了没什么发现之后,他继续潜了下去,从第六米的位置继续向下搜索。一直搜索到九米深度,被水底压力压得几乎要承受受不了,种纬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只能再次浮上水面。
这次,岸上的防汛工作人员把下潜索连带着最下面的沙袋一起提出了出面,然后横向移了一米四左右,重新放下,让种纬沿着这条新的线路继续进行下潜。
再次下潜两次,重又到达九米的最低点,还是什么也没有探摸到。等到第六次下潜时,种纬已经感觉自己的体力和肺活量明显不够,也才在岸上战友的帮助下爬上岸去。换下一位战友继续对水下进行探摸。
水下探摸,一次也就向前前进一米四左右,这是由于人的臂展宽度所决定的。所以,这种水下探摸方式肯定快不起来,大家只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缩小着探摸的区域。
此时,工兵已经在河岸上架起几盏雪亮的水银灯,把河岸照得一片通明。不过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眼看天就要亮了。大家已经在水下探摸的两个多小时,都已经换了两轮,每个战士的体力都损耗严重。
现在轮到黄海杨在水下探摸了。就在他在同一条下潜索的位置第二次潜下不久,很快就会完成这个位置的探摸的时候。忽然,堤外方向传来了众人一阵齐呼乱喊的声音。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那喊声正是从原来发生管涌险情的出口点方向传过来的。
有几名战士听到声音不对,转身向大堤外侧跑了过去——大堤的顶端足有三四十米宽,站在大堤的一头根本没法看到堤那头发生的事情。
很快,这几名战士脸色苍白的跑了回来。不用问他们,仅仅从他们的脸色上看,就知道出了大麻烦。
“怎么回事?”负责拉着安全绳的战友不能离开,只能干着急的问这几名刚刚返回的战友。
“又喷了!足有一人高的水……”一名战士近乎绝望的一句话,让众人的心都沉到了低谷。
此时,一直在现场指挥的袁团长、王政委和*程师等人也跑了过去,焦急的望着大堤下面正在封堵着管涌的战士们。
“再调一个营过去,必须把流速降下来!不然堵都堵不住!先用大石头封……”*程师急急的对身边的袁团长说道,后面的话因为说的太快,以至于战士们隔着区区三十米左右,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很快,命令传了下去,一个营的兵力急急火火的冲了过去。淌着从管涌出口冒出来的越来越深的,浑浊的沱江水努力的搬运着防汛材料,奋力封堵着管涌的出水口。
种纬他们手里拉着安全绳,只能从声音上判断身后大堤下面的情况。一个个除了手里攥着安全绳,彼此用眼神交流一下,对眼下的情况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来干什么?滚回去!”突然间,大家身后的袁团长猛然爆出一声怒吼。等种纬等人回过头去看时,就看到周绍文扎煞着两手狼狈的跑了回来。
后面袁团长的吼声不绝:“干好你的事情,下面的人出了问题,我唯你是问!”
周绍文臊眉低眼的跑了回来,站到种纬他们这一组人的最后在,伸手拉住了安全绳。
“干什么去了你!”种纬也有点生周绍文的气,这个时候不在自己的岗位上,跑到大堤那头去,纯粹是组织纪律性差的表现。
“那边冒出来好几个管涌口,大的比腰都粗,水太大了。”周绍文一边说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闭嘴,你是在动摇军心吗?”听到这家伙还在说,种纬也有些生气了:“黄海杨他们还在水下,你这么说是让大家扔下他们逃命吗?告诉你,你现在是军人,不是京城街头的混子!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干好军人该干的事情!”
这下,周绍文不敢说话了。他有点委屈的瘪了瘪嘴,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不动了。
“快拉,快拉,信号绳动了!”正在这个时候,负责拉着信号绳的战士突然发现手里的信号费心连续多次被拉动——这是遇到了紧急情况的信号啊!他赶快大声提醒道,然后和战友们一起将系着黄海杨的绳子拼命的往上拉。
大家一出手就知道,下面肯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系着黄海杨的绳子比前几次明显沉重了许多,仿佛黄海杨的体重一下子又重上了两百斤似的。大家必须用比前几次大得多的力量,才能继续把他拉出水面。
与此同时,在大家面前的这段沱江江面,几个不大的旋涡渐渐出现了。这几个旋涡打着旋儿,发出清晰可辨的吸水声,给战士们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因为黄海杨将要上浮的位置,就在这几个旋涡旁边不远。而这个个旋涡的出现,也让正在舢舨上拉安全绳的几个战士和防汛人员站立不稳,不得不蹲坐下来,降低了手里安全绳的拉力。
“快,别放松!”种纬大声提醒着身边的战友,手中的安全绳被他们奋力拽出水面。
“哗”的一声,黄海杨张着大嘴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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