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刚到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反驳,只能道:“大帅言之有理。”
好刀用在刀刃上,这也是行兵布阵的策略,韩谨不否认这说法很对,可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想除掉他。
而随着战事渐多,每回都是这堪堪的两千余人走在刀刃上,损兵折将。
林小将军曾向石敬辉提议道:“这两千余人虽是神兵,但也是人啊!不能有什么危险的任务都让他们上,长此以往恐激起怨愤。”
然后韩谨就听到了他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话,“听说那两千人,都是无父无母无牵无挂之人,不像这些在编制的兵,家中牵挂甚多,难免束手束脚。
再说,这我们打仗不就是为了能让百姓过的更好,若是顶梁柱没了,何谈更好?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怎么,有妻儿宗族就不该死,我身后的这两千余人,身如浮萍,就合该为了与他们无关的人去死吗?韩谨这么想也是这么说的,当着林舒和石敬辉的面说的,被石敬辉反驳。
“这些危险的事总归是要有人去做的,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死的是你带来的人还是我手底下的兵又没什么区别,都是我南梁百姓,不过是将伤害降到了最小而已。”
韩谨觉得他和这位元帅有些言语上无法沟通,但军令又不可违抗,于是他被打了三十军棍,躺在床上歇了半天。
也不知这些话被谁传了出去,当晚韩谨的帐中,就有几个以魏凭为首的将领,下跪请命,“韩公子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我们是知道的,多亏了和大少爷我们才能有今天,不然我们这些人不是死于疫病,就是死于流寇,更或者就直接饿死了,也没有机会报效国家。
石大帅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不是我们也会是他们,我们无牵挂,不畏死,确实是最好的兵刃。您为我们出头越多,这军中只会有更多恨不得将我们除之而后快的人。”
韩谨沉默了一会儿,“你们今天先回去吧,以后每场战役过后的伤亡人数都统计下来报给我。”
韩谨静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拖着背上的伤,去找一下林舒小将军,刚出营帐就瞧见小将军疾步向自己帐的方向走来,进来之后的第一句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也太过莽撞了,不论大帅做什么决定你都不该当众反驳质疑他,你是什么身份,你说的一句话都能影响军心,他又是什么身份,号令三军,执掌帅印,你二人意见相左,军心动摇,是什么好事吗?”
见韩谨似是要说什么,又道:“我知道你为你手底下那群人不服,不平,可人都有远近亲疏,于大帅而言,那群人就是远,那群人是孤儿,没有亲眷,牺牲的话就是无关紧要。”
韩谨就静静听着林舒在哪说,他理解但依旧不能认同。
不过林舒后来又说道:“我会去跟大帅言明,若是事事都有韩氏挡在将士面前浴血奋战,长此以往,三军将士也不用打了,整日懈怠,自行了断吧!”
韩谨谢过之后,送了林舒出去,而后坐在椅子上笑了起来,似是嘀咕了一声:看看,看看,这才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舒的话起了作用,后来的几场战役,他们被安排的都不是十分危险伤亡惨重的活计,日子久了,反倒在军中滋生出些怨气来。
“韩氏不是为百姓先吗?为什么是我们打头阵?”
“韩家人怎么能让我们冲在他们前面呢?”
“韩家那么厉害怎么会就只剩下两千人呢?是不是韩谨根本不愿意为南梁贡献他们?”
……
这种说法最开始的时候似乎只是一个在战场上断了腿的人一时激愤的话,却在三军将士心中种下了一颗名为怨念的种子。
石敬辉下令禁止此类的言论,再有议论者,军法处置。自此,每天c,ao练士兵的时候,石大帅都会训话一刻钟。
就比如今天的,“你们要记住,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自己不好好练,做了蛮人的刀下亡魂,怨不得别人,没人就该为你们担风险,别人厉害,不是你们无能的理由,事事依靠于人,你们的血性呢?战场之上难不成还要怪同伴无暇救你吗?”
韩谨挺喜欢石大帅今天说的这番话,虽然临走前的大帅还是狠狠地“哼”了他一下。
韩谨其实能理解那些人戳着他们骂的原因,无非是本来应该有人理所当然的承担风险,却把风险丢给了他们,能理解,但依旧觉得荒谬。
韩谨想起了他游历的那段时间路遇的一双可怜人,是对母子,孩子生了病,没钱买药,这母亲求到了韩谨这里,他方才知道这二人的遭遇,也是十分的荒谬。
这孩子的父亲是个当兵的,北黎与南梁初初开战的时候,官府征兵,免赋税,予补给,虽说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每家每户想的都是定能平安回来,说不得还能混个一官半职。
一村的顶梁柱皆入了行伍,南梁北黎休战之际,休养生息,却只有一个回来了,这人是个猎户,参了军,一村的年轻人出去的只有他一个回来了,还带回来其他人的遗书。
他把这个事儿告诉过和彦,和彦当时说的是:“那这一户人家在村子里的日子不好过了。”韩谨那时候还比较疑惑,现如今确是明白了,这死人都贪生,活着的人怕死,可大家都是一起离开的,死的人那么多,怎么偏就你活着。
“凭什么所以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回来?你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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