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必亲自去提这件事,毕竟,那个人比他更心急,更耐不住性子,比他更想知道这桩案子的结果。
几位文武大臣汇报了一下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包括邯郸的旱灾,洛阳的水灾啊,以及其他诸如此类的天灾人祸。
容曙心不在焉的听着,顺着几位抬杠的大臣给出的意见,综合着下达命令与指示,交代解决事宜。
容曙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继续听着他们絮叨。
终于是等到他们将正事都交代完了,容曙这才强打起j-i,ng神,状若不经意的点了一个人的名字:“章大人,何在?朕有话要问你。”
章斌:“臣在。”
章斌,章大人,目前刑部“主管”尚书,部中的一把手,卫宪的师兄,目前阵营:太/子/党,中立派,但已经有所偏向。
主要就是卫宪的影响,在他家,苦口婆心的念叨了三四天,每日登门造访,这才说动他师兄这个老顽固,使他相信“像皇上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如果追随他,相信他是不会拥有好结果的。”
即使太子殿下这样妄图弑父的存在,也还是有人拘束着。可是,皇上没人管啊。而唯一可以劝劝他的皇后也早已被他杀了。
一个人究竟得多薄情寡义,才会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下手,甚至会对自己的幼子起了杀念。
大抵就是这般的喋喋不休的念叨,令章斌实在无法忍受了,才会选择加入太子殿下的阵营中。
虽然他一加入,就被太子殿下制服到忠心耿耿。
这就只能怪太子殿下看人太准了,跟一个大写的神棍似的,还故意引导着他的思想,又在关键时刻戳破他的小心思。
即使不能和这样的人成为过命的朋友,也不要和他成为仇敌。
在朝为官多年,这点为人处世的道理,章斌还是参的透的。
谁会没事拒绝一个有权有势,还不会随便出卖自己的盟友呢?
就算谁都不曾理解太子殿下的动机,但只要加入,就会稳赚不赔的买卖,自然要接受。
谁也不是真傻,一定要守着那点不重要的fēng_liú气节过活。
章斌家中可还有一大家子人,在等着他养活呢。
而且,就算是这一点家庭背景,太子殿下也查到了,还彻查的仔仔细细。
虽然也不是为了威胁章斌,才会这么干的。
而且,这一点,也是他无意间在闲聊时,随口一提,告诉过卫宪的。
但是总归为太子殿下与章斌谈合作时,增加了一个不大,却是可以掌控全场的筹码。
这一点,也是章斌的命脉,着实令他担忧,以及无可奈何,只得全盘接受太子殿下的条件。
容曙饶有兴致的问他:“章大人,近日可有那桩案件的任何进展吗?”
容曙私心是毫无线索的,毕竟,那些事曝露出来,谁的颜面也不太好看,
章斌拱手作揖,畏畏缩缩的道:“已经快要结案了,基本可以为木尧的贪污受贿之罪定罪了。只是,下官手下的大理寺官员还发现了一些线索,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曙:“你暂且说就是了。朕自会定夺当讲不当讲。”
章斌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犹豫了一会工夫,慌乱的摇头,道:“下官,不敢说。下官怕······”
容曙真看不惯他们那些担惊受怕的样子,急忙假意安抚他,道:“爱卿不必怕。章大人本身就是在为朝廷,为朕做事,一向是秉公执法,何必惧怕那些小人的闲言碎语。”
等着就是这句话。
容陌的手在宽大的朝服中互相紧扣交叠着,按奈不住地想为章斌鼓掌,只能在挡在面前的乌纱帽中,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
只要有了皇上这句话,无论章斌说了什么,都会成为最为真实的证据,最为真实的事实。
因为他是皇上钦点的“秉公执法”,而只要有任何人提出批判,发表异议,就是“小人的闲言碎语”。
章斌沉下心,深吸一口气,只要这句话一说出去,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太/子/党了。
所以,一定要谨慎处理。
章斌:“下属在查案时,曾在木府中搜到了一叠书信,上面,上面···”
章斌躲躲闪闪的看了一眼周围,咬紧牙关,狠下心道:“上面写满了木尧与蒙古官员通信,密谋刺杀皇上的计划。微臣实在不敢随意定夺,只得在深思熟虑后,亲自带来,呈给皇上定夺。”
容曙大惊失色,急忙从龙椅上一跃而起,气息不稳地扶着龙椅的扶手,一字一顿道:“你,说,的,是,真,的。”
乾清殿中说话声嘈杂,文武百官忧心忡忡的交换着眼色,满是对章斌的话的议论声: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之前木尧多么礼遇有加,堪称国家栋梁,没想到他这么狼子野心。”
“唉,真的是老了,眼力不好了。竟然相信那个人,我还为他做了那么事。没想到啊,没想到。”
······
但是说话声再大,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住皇上说话声中的咬牙切齿。
章斌恰到好处地瞥了一眼太子殿下所在的方向,忧心忡忡的神情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容曙一看就明白,忍受着满腔怒火,以及跃起时折到的腰的疼痛,单手扶腰,指着容陌就叫道:“陌儿,你说。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容陌走出队伍,掷地有声地回道:“儿臣恳请父皇听儿臣讲述完这件事的起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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