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是:“子悠,我要先走一步。”
封霖忽然觉得很累,不是想走,是要走,他需要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休息。
陈子悠上来挽住他一边臂膀,关切地询问:“很累吗?”
他是从公司直接赶过来的,先前在总部和分公司两头跑,开了一天的会,觉得累也正常。
他的面色很不正常,陈子悠不放心他一个人先走,说:“那我和你一起走吧,反正也露过脸了。”
他其实想一个人静静,可理智还是让他应了句好。
陈子悠的住处和他常住的公寓不太顺路,将她送到家后,封霖干脆吩咐司机又回了城郊的别墅。
那边环境清幽,适合冥想。
回去的路上,酒劲逐渐上来,他靠着车后座缓缓地睡去,入睡前脑海里闪现的都是苏烟的那句话。
连你都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什么。
封霖沉入一个梦境,梦中的他站在一个小男孩身后,跟着他行走在昏暗的楼道里,他觉得暗,要去按墙上电灯的开关,手伸过去,穿过了墙壁。
按下开关的是旁边的小孩,电灯的开关安装得过于高了些,他踮起脚尖才打开,白炽灯刺啦闪了两下,最终熄灭。
灯是坏的。
他触碰对方的肩膀,手却跟透明人的一样,从对方身体穿了过去。
他终于明白,自己身在梦中,于这个空间里,他只是一个看客。
小男孩凭借着小天窗洒下的光线观察四周,发现周围除了他空无一人,有穿堂风吹过,带来森冷的气息,他有些害怕,欲转身往回走,若有似无的敲砸声传来,他停下脚步,屏着呼吸听了一会儿,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试探性地喊了声:“有人吗?”
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回响,无人应答,“邦邦”的碰撞声却更响了些。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挡不住好奇,鼓起勇气往前走,封霖跟在他身后一同前进,对方走一步,他才能走一步,他尝试着超过他,腿却迈不出去,只能跟着他。
声音是从一个外面上了锁的房子里传出来的,生了锈的铁门还在响,有人在另一面撞击它。
封霖看向门框上的挂锁,许是走得急,又或是仗着地下室阴暗不会有人来,锁没扣上。
嘣,嘣,嘣。
门后的撞击声越发急促,他伸手要取下那个锁,手够不到,最后取下门锁的依旧是身前的小男孩。
铁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化身一阵青烟猝不及防被吸到门里,附身到一个额头全是血的女童身上,通过她的眼睛,封霖终于看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脸。
那是小时候的他自己。
汽车熄火的动静将他拉回现实,他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别墅的门前。
“封先生,到家了。”
“好,辛苦了。”
封霖下了车,经过在车上短暂的小憩,他的精神恢复不少,进屋打开灯,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漱,而是拿来手提电脑。
开机以后,他在搜索栏输入榕城三枝福利院,结果很快出来,却大部分是广告,即便是只言片语,也提炼不出什么关键信息,连一篇正式的报道都搜不到。
九十年代的中国网络刚刚起步,那个年代更多的是依靠纸媒。
时间已经深夜十一点,他仰躺在沙发椅上发了会呆,拿出手机拨出去个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空隙,他已许久不曾有这样的忐忑,那头的人嗓音沙哑地“喂”了一声。
封霖抿着唇,低声喊了哥。∮qun七⑧⒊㈦①1_⑻6⒊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掀被子起床的声音,应该是到了一处方便接电话的角落,那边兄长的声音恢复了些低沉威严,问他:“怎么了?”
终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从一声“哥”就判断出他此刻的情绪低落。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封霖觉得他今晚必须得到答案,他起身站到窗边,一字一句地问:“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三枝的那家福利院?”
过往 他的白月光(dearfai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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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封叙顿了一下,也不打算隐瞒:“想起来了?”
“你从那边回来后发烧病了一场,妈很担心,等你病好似乎也不记得这件事,大家都默契地不再对你提起。”
封霖挂了电话回到客厅,重新躺回沙发上。
他去过那个地方,更准确的说,他是这个案件的参与者之一。
天元作为榕城首屈一指的大企业,每年给榕城贡献的税收都在前几,净利润增长的同时,天元同样增加了对慈善事业的支出。
那一年的封霖八岁,时任天元董事长的爷爷带他和兄长封叙去福利院慰问孤儿,一同随行的还有榕城大小报社的各家记者,商人毕竟是商人,一下捐出去这么多钱,总要给企业和个人博个好名声。
福利院组织了浓重的欢迎仪式,爷爷和当时的福利院院长站在台上发言,他和封叙以及一群福利院的小孩子坐在台下,大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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