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原先自己所看到的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底下暗藏的庞大厉害关系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不知为何,秦知喻很喜欢这个楚凌这个小师弟,见师傅此次终于肯放人出窟,连忙向他推荐了几个资质不错的徒弟。然而楚凌未见过这些药童便婉言推拒了。
“你真的不见见他们么?有几个也算是世代习医,颇具天赋。”
“多谢师兄,只是师傅如今对我看管得紧,怕是收了学徒,也无暇顾得上他们。”楚凌面色温和道。
“哎,师弟你是不知上月初试炼,师妹门下的学徒死了一人。虽然师傅对你青眼有加,但……”秦知喻一脸忧虑。
“师兄放心,保命的本事我还是有的,无须为此收徒找人替我垫背。”
秦知喻还想再劝,但楚凌已经快步出了鬼医巷,秦知喻只得快步跟上。
见楚凌无意收徒,秦知喻只得叹息一声,开始与楚凌唠叨些鬼医宗的旧事。说来,秦知喻虽然为人随和,奈何在谷中真正能聊得来的人并不多。柳梓与几个徒弟交流本就不多,近年来终日躲在药炉中对徒弟的指点也越发少了,有时一个月也就能见着一回儿。而对着学徒,秦知喻又不得不端起师傅的样子,小四儿与他年岁差的太多,李洁琦又是女子,沈铭得了师傅的准允终日在谷外不知忙些什么。唯独楚凌与自己年岁相近,如今好不容易师傅肯放人出鬼医窟,自然话也多了起来。
“其实,我刚来时师傅他并不是如此的。那时谷中小辈只有我一人,师傅对我教导的也颇为细心,师叔也尚在多少能和师傅说上些话,因此鬼医宗虽然人不多但师傅倒也不如现在那么清冷,每年中秋我们便聚在一起吃饭喝酒。我本就是孤儿,那时我们齐坐一桌仿若家人,正是我此生所盼。”
楚凌不禁回忆起从前在楚家的日子,那是他们也是这般,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好不热闹。儿时自己调皮,便带着翎儿在席间跑来跑去,只是那些日子如今是再也回不去了。
秦知喻未发现楚凌的走神,只是自顾道,“我记得十岁那年的中秋也是如此,只是第二日醒来时我去找师傅和师叔却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我才知道,师傅那晚出了趟谷回来后便将自己在药炉中锁了足足一月有余,而师叔也是那日出的谷之后便也再未回来。自那之后,师傅对我们的教导便越来越少了。”
楚凌看出秦知喻眼底的落寞,不禁生出了一丝天涯沦落人的感触,想安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伸手拍了拍秦知喻的肩膀。
两人交谈间便回了谷中,晚膳早已经准备妥当,小四儿见二人回来了,连忙跑去药炉请师傅出席。虽然柳梓已不如多年前对秦知喻那般,但是中秋之际仍是会露面与大家喝上一两杯,只是会早早离开罢了。
这日也不例外,柳梓并未在席间久坐,除了与徒弟们喝了几杯酒,还给大家分了些礼物。秦知喻得了一颗蛊卵,楚凌并未看出这蛊卵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看秦知喻小心翼翼收起的模样应当是大有用处的。李洁琦得了柳梓自己注写的一本草药经,而小四儿则是得了允诺若是再连过三场考核便可去鬼医巷收徒。唯独楚凌得了一个长长的匣子,看起来颇为贵重的样子,但终究是师傅送的礼,众人心下虽然好奇这匣子中装的是什么,却没人起头起哄让打开匣子瞧瞧。
直到宗主走了,大家喝了会儿酒也便放开了,这才有人提议让楚凌打开匣子看看。楚凌倒也觉得没什么好遮掩,便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打开了匣子。
“唉,师傅怎地送了把剑给师弟,我还以为是什么珍惜的药材呢。”小四儿失望道。柳梓暗中指导楚凌习武的事情,只有秦知喻略知一二,但师傅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自然也是不会随意张扬。
众人反应大多和小四儿一样,在这一群学徒眼中这些无异于破铜烂铁,唯独秦知喻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拍了拍楚凌的肩膀,赞许地一笑。
可有一件事儿是连秦知喻也不知道的——这柄剑是孟崇渊的佩剑,古沧。
楚凌自己的剑早就丢在了萧家庄,不过之前他对武功也无甚追求,佩剑也只是拿来顺手边用,丢了也便丢了。可是柳梓从哪儿找来的古沧剑?楚凌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匣子,七杀门历代门主过世后,均会将随声佩剑供奉在门中,为何这古沧会如今会在这里?
楚凌不知自他进了鬼医宗后,武林江湖早已翻天覆地。七杀门两位公子一夜间不知所踪,方坛横死,七杀门差点就被萧家端了。若不是当日萧贺北带人攻上七杀门,最后关头突遭瞿子寒的反咬,七杀门恐怕早就没了。虽然最终竭力守下了七杀门,但门中早已乱做一团,这剑也便是这时落入了萧贺北手中。萧贺北虽然对此剑爱不释手,但终究也是一把剑,故而在柳梓开口讨要后,权衡一二最终还是双手奉上了。
看着这剑,楚凌想起之前无论是楚家亦或者孟家,每逢中秋大家伙总是聚在一起都甚是热闹。如今看着这热闹的鬼医宗,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也总好过只身对月的落寞。
楚凌不好酒,不过看大家兴起也便多喝了两杯,直到月满枝头大家才纷纷散去。小四儿本就年幼,一杯酒下肚便昏昏沉沉地睡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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