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风的意愿罢了。
柳梓撑着冰棺勉力站起身来,对楚凌道,“我这次将翎儿炼成蛊王,想必这次他醒来应当也是不愿再见我了。我用金针封了他的记忆,过往已逝,但求未来喜乐安康。楚凌,照顾好你爹。”
楚凌背对着柳梓,低声叹了句道,“何必,过往即便痛苦,你又如何断言我爹他不愿记得呢?”
柳梓犹豫了半晌终是开口道,“我……想等他醒了见他一面再离开。不用让他瞧见我,只要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确认他平安就好。”
楚凌不再作声,柳梓得了他的默认也便识趣地离开了冰室。孟朔然见状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楚凌的肩膀道,“事已至此,静观其变吧。”
楚凌静静地守着冰棺,却对站在自己身后的孟朔然道,“孟朔然,之前在药炉中我问你的问题,你可以回答了么?你至今都愿犯险相救,为何要害我娘?”
楚凌等了半晌仍未听到孟朔然的答案,径自开口道,“你既然不愿说,那我便猜一猜。师傅在翎儿和我爹间选了我爹,而你在我和我娘间选了我。”
楚凌蓦然回身盯着孟朔然道,“所以父亲死时,你纵然信我却依旧要压我入地牢为的就是将我拖住。所以你在天衢见到我时,便让人把我娘带来了以备不测。所以纵然你知道各大门派联合围剿,仍是只身犯险来警示于我。大哥,我可曾有说错?”
孟朔然被他盯得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只得尴尬笑笑道,“二弟。”
楚凌却未退让分毫,执意又问了一遍道,“是也不是?!”
孟朔然略显无奈道,“是。”
楚凌长舒一口气,仿若溺水之人终于握住了一根稻草。多年心结终于解开,他最信任的大哥从未背弃于自己。
见楚凌这番模样,反倒是孟朔然有些惊讶道,“二弟,你不恨我么?”
楚凌道,“大哥,你可知那日在鬼医窟中,我最恨的并非是我娘的离世,而是为什么害死我娘的人是你和沈铭。沈铭或许还有恨我娘的理由,可你呢?我与你十年兄弟,你是父亲身死时江湖中唯一相信我的人,若是连这样的情分都是假的,我实在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我一直想听你解释,可是又害怕听不到我想要的答案,故而宁可与你形同陌路,不作妄想。直到看到我爹和师傅,两人六年未见,再见却几乎是死别。我不想我们重蹈覆辙。”
孟朔然闻言笑道,“那若是今日我给出的理由并非你所期望的,你当如何?”
楚凌道,“我信你,就如当初你信我一样。若是今日当真是我猜错了,至少我日后无愧于心,恨也恨得坦荡。”
“未曾想,二弟居然是个赌徒。不过,还是恭喜二弟赌对了。”孟朔然坦然笑道,“对了,此行回谷途中,我一路暗中跟随,看得出二弟与歌儿姑娘感情甚笃。只是,不知二弟是否知晓歌儿姑娘的来历?”
楚凌心下奇怪为何孟朔然会突然提起歌儿,只当是怕歌儿暗害于自己,但若是如此按孟朔然的性子应当一早便将歌儿从自己身边赶走了,回道,“大哥为何突然如此问,我已知晓歌儿是巫真族人,但是她从未对我……”
孟朔然挥了挥手道,“我所言的并非巫真族,而是……”
“孟朔然,你怎还不出来,他们破了鬼医窟,正往这儿过来!”丁一飒被孟朔然安排在正道人士中通风报信。故而,当众人终于走出鬼医宗往鬼医谷攻来时,丁一飒便暗自脱离了队伍,按着孟朔然留下的踪迹寻了过来。
待丁一飒看清了密室中的场景,随即便是一步上前隔在了孟朔然与楚凌之间,抽出腰间长鞭,对着楚凌不耐烦道,“怎么又是你!”
楚凌曾在试剑大会中见了孟朔然与丁一飒的比试,自然是认得来人的,但是却不知为何这人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又为何对自己满腹敌意。正当楚凌疑惑不解时,孟朔然拍了拍丁一飒举着长鞭的右手,哑然道,“我本就是来找他的,他为何不该在此。倒是你说他们攻进来了?大约还需多久?”
丁一飒这才将目光从楚凌身上收回道,却被孟朔然左手的一抹血色给吸引住了。他面色铁青地上前抓过孟朔然的左手查看伤口,声音中带着恼怒,“孟朔然,你如今是连这仅剩的左手都不要了么?又是为了这个臭小子?!”
楚凌心道丁一飒是在说自己,心中不觉好笑,若是认真算起来他比上这丁家小子还要大个一两岁,却不想居然被他称为了臭小子。未及楚凌深究,孟朔然已然开口道,“皮外伤罢了,戊需大惊小怪。倒是你先说说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丁一飒见孟朔然出声回护楚凌,虽然心下不满但仍是收起了长鞭道,“我看那些人只需一刻钟的功夫就该冲进来了。所以我们得快些离开了。”
未及孟朔然开口,楚凌抢先道,“毋需着急,虽然鬼医窟到鬼医谷并不远,但是我和门生们早已补下阵法毒雾,定然要他们寸步难行。”
孟朔然皱眉道,“我看还是小心些为妙。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你也不想伤及鬼医宗门徒吧。”
“嗯,先带爹离开这里。”楚凌说罢,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妙,歌儿已经在里屋待了许久,可此刻却没有丝毫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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