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街上极热闹,天慈却觉得静极了。满街的人,纷纷避开雪骢驾着的玉撵,人声鼎沸,车辇角上追着的铃铛却分外的响亮。
层层翻飞的雪纱几乎要和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融为一体,车内,朦朦胧胧可见一人影,倦卧在裘毯,身子极尽魅惑,曼妙的可人。
不知为何,天慈极其紧张。天明明是极寒,她的手心却热的冒汗。
车辇停在楼前,准确的说,是停在天下的幡子前。
“姑娘要测字吗?”
“素闻东方天天赋异禀,掐算之事极准,能得先生一字,实则万幸。瑶姬今日有福了。”
“请姑娘赐字。”
天慈端着笔墨纸砚上前,竟觉得手指有些发抖!
瑶姬身边的小厮接过,地上车辇前。
从帘中伸出一只玉色巧手,美若观音,优雅执起砚上的笔,在备好的纸上挥洒出一个“找”字。
“将纸拿给先生。”
天慈慌忙上前,将小厮盘上的纸,拿下,递给了天下。
“姑娘可是要问人?”
“不错。”
“对姑娘来说,寻人之事不难,只是姑娘笔触带着戾气,手兵戈,可见姑娘要找的人,定是至恨之人。”天下的食指,蘸了字上未干的墨迹,在上面添了一笔,赫然是个“我”字。
“东方天啊东方天,”瑶姬轻笑起来,“你那聪明的脑子要是不是用来伤害身边的人,我也不至于这么恨你了。”
纱帘大动,小厮手上的墨盘顿时向天下飞去,即使被墨洒了一身,天下仍是未动。
“你这个贱人!你要是有那么一的话,他也不会枉死!而且还是死的那么...惨!”瑶姬合严了纱帘,“天下,我要你一辈子活在我哥的影里!”
瑶姬走了,天慈蒙了,天下坐在风雪里依旧是沉默。
越下越大的雪,也是掩不去她身上醒目的墨迹。犹如寒风中傲然挺立的墨梅,绽放的耀眼,刺目。
“咳、咳——”天慈捂着口,硬生生咳出一口血来,一滴滴殷红从指间落到雪地,被贪婪的吸去。
之后,变得一片苍白——
天下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和天斐到底怎么了?”
天慈站在她的床边,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说了怕你接受不了。”
“东方天,你去死吧。”天慈转身走了。
非天无奈,她要是再这么胡闹,只怕三年也是长的!
“那个叫天斐的,不是你爱的男人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竟然扯上了北王的宠姬,此时波及不小。
“你不会明白。我们家的关系极其复杂,在我们那个时代,一夫一妻,可是我父亲多情,妄想成一国的帝王那样,建立自己的**。儿子女儿一大堆。到了他垂暮之年,儿女们都觊觎他手上的大笔财产,开始明争暗多,其中不免有不少手段。在下惭愧,是那其中的一员。”
天下顿了顿,似乎想起了曾经的不堪。
“十四岁之前,我是为母亲而活。她死了之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家,开了一间酒吧,类似于现在的酒楼。但是那个人...天斐出现了。我曾经当成哥哥的人,开始疯狂的追求我,那时我的子极冷清,招架不住他如火如荼的热情,我答应了他,决定一生不要孩子,平平淡淡在一起。但是——太子终究是要继位的,分分离离了很多次,他最终的归属还是我这边。我对他有情,却无爱。日子久了,他也发现我对他的只是兄妹的情感,他说他可以不在乎,只要能在一起。”
可以不在乎,不代表真的就不在乎了。
“他用了最极端的方式,将他的名字刻在了我的心上。他死在了我的床上,但经过法医的鉴定,他是自杀身亡。只是身子被人斩碎了,布置在我的床上。天恬,也就是瑶姬,是天斐的亲妹妹,也是我的异母妹妹。”天下捂着口,“天斐自杀的这件事,谁也不知道。”
一室的静默,非天不开口,并不是他没什么话要说,只是开了口,却不知如何说。他想门外听着的人们,大概也和他一样吧。
“瑶姬恨我也是有理由的。”
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无论在哪个世界,她都忘不了过去,而且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天恬的存在,顶着和天斐八分相似的脸。
“非天非天,当日我听到你的名字,就知道,我一定又是逃不脱了...”
当天天慈喝的酩酊大醉,抬眼看琼花楼上的月,都个这天是一样冷的,朦胧中想起了那一日。
那个长得跟妖似的男人风尘仆仆的从天家赶到天下的酒吧。
天下有些吃惊,“你怎么又回来了?”
当时,天慈在场,对天下的冷淡有些好奇,随即一想,她肯定是不忍拖天斐的后腿,要他继承天家的财产吧。
“不觉得遗憾吗?只要美人,不要江山了!”她当时是这么调侃天斐的。
天斐笑的极满足,那是她在天家从来没见过的笑,离了天家也许真的是好事一桩,对他们来说。
“我遗憾的是,以后会不能和我的天下做更多的事。”
扔了酒壶,天慈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穆海有些担心,正要去安抚,明显瞧见她孱弱的臂膀抖动着。
正欲收手,却被天慈反抓一把。
“要安慰就安慰!啰嗦的男人!”天慈脸上挂着泪,扑到他怀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很迟钝?她什么都不告诉我...”
两日后,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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