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倪一阵窃喜,忙道:“小哥哥,爹爹让你去药房。说……要和你谈谈。”
南玉调嘴角勾了勾——老狐狸,总算钓到你了!铁扇一收,南玉调特潇洒地一摆袖子:“我这就去努力讨好伯父大人,瑟倪,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嗯。”江瑟倪娇羞地点点头,目送南玉调而去。转头不好意思地朝脸色铁青的竺自恢笑笑:“师兄,其实,瑟倪今日找你来也是想与你商讨解除婚约一事。只是没想到小哥哥他……来得这么快。”
“瑟倪,南玉调此人,嫁不得。”竺自恢也没废话,开门见山。
江瑟倪眉一皱,笑意瞬间凝住:“师兄何出此言?师兄不是也盼着瑟倪早日与意中人相见,双宿双fei么?为何此时又要说这样的话?”
竺自恢冷下脸来:“除了南玉调,其他人,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江瑟倪这才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她知道竺自恢向来通情达理,没有足够的理由,他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脑子冷下来,道:“瑟倪愿闻其详。”
“江姑娘,”柳生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在侯爷‘详谈’之前,公子有一物交代在下一定要亲手交给姑娘,可否借姑娘的琴一用?”
虽然很替这一代才女惋惜,但比起夜总会里上百条拜把子的命,柳生太容易分辨其中的轻重了。见江瑟倪迟疑之后还是点点头,柳生也不敢多有犹豫,一曲《凤求凰》从指间流泻出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毕,柳生站起身,一脸情深义重娓娓道:“公子生于北巘,历经内战,家破人亡,得北巘明主赏识,才有了今天。公子厚德,知遇之恩,自然倾力相报。如此一来,便是与东珠为敌,与侯爷为敌。而如今,青梅竹马却是侯爷的未婚妻……公子也怕姑娘为难,然而情之深,锥骨之痛,唯一曲《凤求凰》得表心意。”说完,柳生重重叹了口气,对一脸菜色的竺自恢道,“侯爷,您的心情,公子都懂。您若是反对,公子也是能理解的。”
话刚说完,江瑟倪也是双目泪光闪闪,她看着竺自恢的眼里充满了恳求:“师兄,你说过,你会祝福瑟倪的。”
竺自恢这下脸更黑了,一语不发地盯着柳生。
这戏演得好,自然是南玉调手把手排练出来的,这谎撒得妙,自然也是南玉调给他打的草稿。但柳生毕竟还是有良知的青年才俊,不像南玉调那厮祸害一般不要脸又不要良心,话一说完心里头就直发虚,期盼着南玉调赶紧回来。
而不远处的药房里,蒸汽弥漫的空气中,一名干瘦的中年男人特邪门地搅拌着一锅黑糊糊的东西,旁边的桌上放着打开了盖子的血玉盒子,里边的东西已经空了。一道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却锁定了来人,慢吞吞地开口:“你还是来了。”
南玉调的步子一滞:“哦?你知道我要来?”
“十三说过,你在找我,牛男。”
无赖的笑容终于彻底僵在了脸上,“十三”,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听到有人用这么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个称呼。南玉调开口:“老烟枪已经死了,死了六七年了。”
搅拌的手,顿了一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好似闪烁了一下,勺子又继续搅拌起来:“死了……死了啊……”
南玉调走过去,懒散地靠在墙上,看着那一锅恶心巴拉的糊浆,问:“怎么样——北巘绝品的乌冠花,好用么?”
江羌不答,静静地继续搅拌了一会,忽一用力,一勺子敲碎了血玉盒,瞪着南玉调吼道:“乌冠花是北巘皇室的秘宝,除了皇帝,谁也拿不出来。说吧!北巘王要什么?”
南玉调眉毛一挑:“你说呢?皇甫慑又不好那口长生不老药什么的,那么,除了你的宝贝女儿,还有什么值得用皇室秘宝来换的?”
“混账!”江羌吹胡子瞪眼,“他什么东西?!他说换就换?老子今天就用了他的药,也不让倪儿踏出东珠一步,他又能如何?”
南玉调耸耸肩:“他还真的不能怎么样啦!不过他说过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的带不走,死人的话,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你敢威胁老子?”
“哎哎,别冲着我发火啊!不是我威胁你,是他威胁我。我这不是无可奈何么?不过——”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发!”
“我是个生意人。我可以和他谈生意,就可以和您谈,就看谁的筹码重了。”
“你要什么?”江羌谨慎起来。
“十六年前的腊月,有一队人马带着个十来岁的少年去牛家村找你医病。我想知道他的身份,或者说下落。”
江羌一怔,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条件,这才仔细打量起南玉调来:“十六年前,你也不过刚出生,如何会知道有何人找过老夫?”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少年的消息可以用来换你女儿的幸福。”
江羌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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