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弱下去,苇禛摊开南玉调的手掌,上面光滑柔软如同女子的手,便问:“然后呢?”
“然后?唔……然后,我让人配了一盆药水把手在滚烫的药水了泡了大半天,然后拿刀把那层茧给削掉了。”
“削掉了?”苇禛一愣。
“是啊……削掉了,血淋淋的,几个月都不能用手。但是,”南玉调睁开眼,“削掉从前,我就可以重新过新的生活。”
苇禛的眉,微微蹙着,他看着南玉调,目光里全是陌生。
南玉调打了个哈欠,背过身去:“好困——我要睡了。”
静默的空间,淡淡荒凉的氛围。
良久,苇禛也躺下去,捉起南玉调一咎头发绕在指间把玩:“那个晚上,你唱的是什么?”
南玉调脸一抽:“那个晚上?哪个晚上?”
许久,背后传来低哑的回答:“神狼湖,把你捡回去的那个晚上。”
于是南玉调大脑开始紧急搜索:神狼湖神狼湖神狼湖唱歌唱歌唱歌……艰难地转身:“……那个……我唱了什么?”
杀气登生,苇禛瞪着她:“是本在问你!”
“好好好,别激动!千万别激动!这床这么小,你一激动我就得掉下去了!我想想,我想想嘛……”南玉调眉目纠结地盯着苇禛,试探着问:“那个——千年等一回?”
苇禛疑惑了一下,眉毛也跟着纠结起来。
“你给个范围不行嘛?是摇滚的?蓝调的?古典的?rp了一段吧?或者说说是哪个歌手的作品,王菲?仓木麻衣?l……对哦,你也不认识她们。再比如说,语言,我唱的汉语?英语?法语……”
“很奇怪的语言。”
“咦?”
“一种异国语言。你用了一种异国语言唱的。”
南玉调愣了一下,想起那个春寒露重的夜晚,想起那个血腥浓重的冬天,想起老烟枪的脊背。苇禛还在等她的回答,她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好似许多深深埋葬的记忆,一下翻涌而出,她的嘴角嚅嗫了一下,喉头梗塞了,音色沙哑了,她别过头:“忘了。”
“忘了?”
“忘了……”
苇禛看着她留出来的侧脸,全是静默的角度,明明知道她没有忘,却也没再追问。两人并排躺着,很平和,很安静。
“你究竟,是什么人?”
南玉调想了想,笑了一下:“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苇禛偏过头,瞧见她耳朵上一排耳钉,伸手去:“耳朵怎么回事?”
“嗯?哦,很酷吧!”
苇禛看着她敷衍的笑,眉头再次皱了起来:“看来你的故事还不少。”
南玉调重重叹了口气:“我说……我真的很困了,睡了好不好?”
苇禛还真的合上了眼睛,一同合上的还有他作为西贡未来君王的心思。良久,久到南玉调都以为大家都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轻声细语却如同惊雷一般的话:
“去追求竺自恢。”
“啥?!”南玉调被雷劈重般弹坐起来,五官全都纠结起来,“你你你你你说……让我我我我去追追追谁谁啊?”
“竺、自、恢。”苇禛睁开眼,眼中带着一种王者的威严,这是南玉调不曾见过的苇禛,不需要惊世美貌,这样的目光足以震慑天下,他一字一句道,“去追求他,让他爱上你。”
嘴角抽了抽:“您老又开什么国际玩笑?”
“让他爱上你。”苇禛重复道,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你要记住。你千万不要爱上他,否则,”绕在指间的青丝放在唇边轻吻,“杀、无、赦!”
南玉调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你可笑,笑你自相矛盾。”南玉调将苇禛手中的头发抽出来,“我不知道你们在斗什么,我不在乎。让他爱上我,不过是想让我成为他的弱点。你却又不让我爱他,可这么难搞的人要是那么容易说追就追得到,你又何必找我这么大费周章呢?苇禛,有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第一、我怕你不是因为你比我强,而是得罪了你我会有很多麻烦缠身,我只是怕麻烦;第二、爱或不爱从来不是人可以主观控制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东西恐怕你也要看开点;第三、竺自恢他——不是断袖。”
苇禛冷哼一声:“第一、他不是断袖,本自然知道;第二、要你去追求他,莫不是本真指望你能追求成功么?只是你——呵呵,你最大的本事就是打乱一切,将所有计划中的步骤打乱;第三、六年时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又组建出何等势力本没兴趣知道,只是要取你的命实在简单!或许杀了你本也会麻烦缠身,但小东西莫须担心,本……最不怕麻烦!”
夜风起,吹得窗户“哗哗”直响。
从来都知道眼前的人不好对付,从来都知道这个世界命实在太不值钱,从来都知道硬碰硬是笨蛋的做法……南玉调紧闭的嘴唇一寸寸咧开,终于咧成个夸张的笑容,她伸手轻轻推了苇禛一把:“哟哟!这么认真干嘛嘞!帅哥摆那不追白不追。直男怕什么?有您这么变态的美人推波助澜,加上本人前世腐姐熏陶此世多年辣手摧花的实战经验,他就是定海神针我都得把他给掰弯了!您老放心,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就对了!”说完,气提丹田,“真的困了,为了明日漫长的追男计划——睡吧!”
“好,睡觉。”身后的妖孽对南玉调的申请下达了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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