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很简单:此男左右脑长反了!南玉调并不打算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所以说,白毛怪你可以医好我是吧?没啥后遗症吧?不会以后肺痨一样常年咳嗽吧?也不会被人撞一下就动不动吐血吧?”
白毛怪的嬉皮笑脸就这样收走,重新静下来的双目直视少女:“这一掌,并未直接拍在你身,所以肋骨均完好无损,只是掌气所带的内力震碎了你的心脉,又破了你的气海,脏器大损,瘀血充塞。假以时日悉心调理,筋脉可再接,脏器亦可修复,只是……”
南玉调脸色又白了一层:“你说。”
“气海一旦打破,今生都无法再习得任何内力。另外,瘀血难化,你怕是会常年体寒畏冷。”白毛怪沉默了一会,又问,“无游并非如此下手不知轻重之人,他若动杀心必不会留活口,他若有心放过定只点到为止。你倒底做了什么,让他乱了分寸?”
南玉调耸耸肩:“没什么,就割了他几条头发,在他脖子上留了道口子,让他出了一点点血重了一点点毒而已。”
“你?你伤到他了!”白毛怪又开始鬼叫,“可怜的孩子,他一定是被吓到了……难怪听说你昏迷前还掌刮了皇甫慑,这下我信了。”
南玉调目光一冷:“他活该!我最恨那种道貌岸然背后却借刀杀人的孬种。”
银发男子似乎是叹了口气,双手再次收进袖管:“你可知这是为何?”
“为什么?”
“天命爵。”
南玉调“嘁”了一声:“说了跟没说一样……”
“天命爵乃王朝圣物。皇甫彦乃北巘皇子,他将天命爵授予于你便是封你做了君鞅。”
“停!君鞅?那又是什么东西?”
白毛怪看了南玉调一眼,下了榻,走出几步,拨了拨灯芯,帐篷里立刻又亮了几分,更显得他一头银发光彩夺目:“所谓鞅,即为束缚之缰。王子乃以后一国之君,继承大统前夕,寻觅君鞅敕封天命爵,乃为王朝天职,本无品阶,亦无实权,然但凡君鞅驳斥王子之事,皆不可行,以此谨防皇者大肆残虐民生,以正国策,意为国之束缚之缰。”
南玉调痛苦得眉梢直抽:“说通俗点不行?”
白毛怪叹了口气:“难怪皇甫慑对你为君鞅一事多有忧心!你这丫头,行事乖张、霸道执拗、凡事怕麻烦,若是将北巘的安定交到你手上还真不知是福是祸。”
南玉调冷哼一声:“我稀罕么?他让皇甫彦撤销了不就行了?可他偏偏动杀机!”
白毛怪回头看着她,眉目模糊:“天命爵一旦授出,此生都不可收回。而杀君鞅者,天诛之!所以我想……”
“所以皇甫慑不但想借无游之手杀我,更想利用无游杀我一事遭天谴!”南玉调冷笑,“好一个一箭双雕!”
银发男子点了点头:“但只凭这点,恐怕也不足以让皇甫慑痛下杀手,毕竟一个王子一生只可封一位君鞅,君鞅命归于天,乃国衰之兆。他之所以打算除掉你,恐怕是猜到你的女子身份。”
“哈?”此朝男尊女卑早有听闻,却不知到了这番田地,南玉调几乎要失声笑出来了,“因为我是女的,所以要杀?还真是蠢到家的理由!”
银发男子摇摇头:“自古虽无女子受封天命爵的例子,但也无任何规定女子不可为君鞅。只是女子动情,可负天地。如此一来,怕有殃国之灾。”
南玉调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的亲爹亲娘呐——你们也太可爱了!照你这么说,男人就不会情种潜力爆发,为求红颜一笑,不惜血染天下?而且,好像这种事,是男人的专利吧?”
白毛怪怔了怔,合掌一击:“对哦——有道理!”转头又扑了过来,“我家闺女真聪明!”
“别给我随便认亲认戚!谁是你闺女……”
两人正闹得欢,忽闻外头有人振声高呼:“得闻大军师醒来,众将士祝大军师得福天恩,重振军威!”
然后排山倒海的声浪层层涌来:
“得福天恩!得福天恩!得福天恩!”
“重振军威!重振军威!重振军威!”
银发男子侧耳倾听,收回一脸的不正经,换一副慈眉善目,一身雪白,仍旧是初见第一眼的出尘静默,他朝南玉调伸出手:“只身犯险,亲赴敌营,为救囹圄兵士,身负重伤,南玉调的名字已刻进那些铮铮铁骨的心中。你可要出去看看?”
橘红色烛光中,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些血色,南玉调将手搭到男子手中,骄傲扬了扬眉:“当然!”
校场,火光烧红一片天空,也烧红那些舍命沙场的男子一身寒冷的铁甲,他们一个个如同欲火而生的赤面神将,目光炯炯望着中军帐。一见南玉调走出帐篷,全都寂声下来。
别说,南玉调还真的就没见过这阵仗,当下脑袋一空,嘴角收也收不住地往上扬,手臂不自觉地挥了挥,话就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同志们辛苦了——”
标准答案是“为人民服务”,可惜他们中应该没哪个是穿过来,于是南玉调一言既出,下面就立刻炸开了锅:
“不辛苦!”——这孩子真实在。
“大军师受苦了!”——还在慰问状态。
“属下愿为大军师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此君文化人。
“大军师……”(嚎啕大哭中……)——这是什么情况?!
被救的六子一行人站在最前面,后面就是此次同行的吴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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