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自恢低头扫了眼地上的照片,转身一脚踩在那照片中笑得蛊惑的男子脸上,手轻提,便将羊脂白玉的扳指收回手中,用指腹轻轻摩挲,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忽一抬眼,吐出几个字,语气轻得让人发颤:“罢了,不管是谁,准你死在苇禛前头。”
靠在门框边上的男子似乎对竺自恢的杀意毫不意外,信手拨了拨刘海,又将手回兜里,懒散地往前走了几步,笑道:“我连玉调都打不过,当然咯——肯定更打不过你了。只不过……我跟朋友约好了,如果过几天约会迟到的话,恐怕他会一不小心杀了贵国的皇帝陛下呢——”
竺自恢步子一滞:“瞿珏?”
“瞿珏?哦——差点又忘了,那个小朋友在这是叫做‘瞿珏’。”炎信说得漫不经心,瞧见竺自恢眼中转瞬而逝的疑惑谋得逞般地扬起嘴角,“贵国的左丞相年纪虽大,但做起事来还算可圈可点。”说完抛出一枚什物,在空中划出红光轨迹。
竺自恢伸手接住,了,心中暗自一惊,低头,果见手中乃是瞿珏的贴身之物——血玉珏。
炎信继续道:“贵国皇帝真乃世间难寻的有情郎,为了爱妻竟也可以连自己的命也不顾……啧啧,真不愧是弗兰多的儿子!”见竺自恢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炎信佯装头疼地敲敲脑袋,“啊——瞧我这脑袋!听说你在玉调心中还是挺有分量的,想必她还没告诉过你她心中挚爱另有他人吧?”
地上的苇禛忽地嗤笑一声,抹了抹嘴角的血,“这倒是新鲜了!”
炎信冷笑:“你们难道从来不好奇玉调跟瞿珏的关系么?她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信任他?为什么……”
“炎、信!”一声压低了仿佛从齿间磨出来的爆喝打断了炎信的话,女子因奔跑而激烈起伏的膛似乎压抑着某种可怕的力量,她还来不及洗去身上的污秽,来不及换一身体面的衣裳,就这么一路光着脚跑回了这座让她近乎崩溃的大殿,沾满脏污的脚踩过一地的照片,步步逼近那面若天使心如魔鬼的男子,“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炎信没有躲避那双手的袭来,浅灰的眸甚至因为南玉调的到来而闪着惊人的光芒:“玉调,我来接你回家。”
苍白的手指倏然停在炎信的脖子前,“回家”二字有如一记惊雷在南玉调的脑海里“轰”地炸开。大概只有一两秒的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也只需要这一两秒的时间足以让炎信桎梏她的双手将她紧扣入怀中。
“对,回家。在这里很苦对不对?跟这些人纠缠很累对不对?”炎信那完美得仿佛白玉雕成的手指温柔而细腻地梳着南玉调散乱的头发,淡色的唇密密地吻着她的发顶,“他们都不懂你,不信你,伤害你……很难过对不对?很孤独对不对?很痛对不对?没关系的,我来带你回家……”
“炎信——你在说什么梦话?!”南玉调抬起头来,黑眸里全是凛冽的杀气和冷讽的嘲弄,“你剩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就是供我用尽一切手段折磨致死!”
炎信眼中一痛,猛地将南玉调扭转身体禁锢在前,逼着她面对大殿中满身鲜血的苇禛:“你就这么恨我不肯原谅我?那他呢?他不是更过份吗?你没有要跟竺自恢离开,你甚至还飞鸽传书告诉他你的下落,但他给过你解释的机会了么?他又是怎么伤害你的?”
苇禛闻言惊怔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看地上那灰鸽子送来的玉珠子,这才猛然明白自己到底错得有多离谱,瞬间有如万箭穿心,只觉心中一片灰暗,永无天日。
南玉调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我没资格?我没资格么……至少我等了十年,十年!我就在你身边,看着你不断地换男人不断地换床!你约会我帮你挑衣服,你和别人yī_yè_qíng我给你结房费把你抱回家,你喝醉了发酒疯砸的是我,你生病了在梦里喊的却是弗兰多的名字!我就这么等了你十年!等得自己变成了个疯子!我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想把你从云端拉下来!我不过想你看看这地下卑微的世界!我不过是想有个机会让你依赖我!我这也算错吗?!!!!!”埋在心底的怨怒终于化作声音激动地吼了出来,炎信撩开南玉调的衣襟,“但你看看苇禛做了什么,哼?我们来数数看好不好——当年你是他的玩宠,想杀就杀!利用你来对付竺自恢,杀过你吧?给你下过药吧?现在呢?连强暴都用上了!没有前戏吧,很痛吧?他不知道你最喜欢的姿势吧……”
“够了!”
竺自恢的怒吼刚要抬手劈过去,南玉调反手就扼住炎信的手腕转身一提,另一只手便已从腿侧抽出匕首就着炎信的掌心就扎了下去。
“啊——”
金晃晃的黄金匕首牢牢将炎信的手钉在了门柱上,南玉调垂着头,看不清表情,脸上一大片郁的影。她手握在把柄上缓缓转动,使得刀刃不断翻搅炎信的手掌,血分离筋骨摩擦的声音很快就被惨叫声取代。眼尾忽地一抬,漆黑的眼里竟诡异地带着愉悦地笑意:“炎信,谢谢啊,你让我知道折磨人原来如此快乐——你最好马上告诉我troy的下落,否则我就不得不把十大酷刑在你身上轮番使用一遍!”
缓过来的炎信痴痴一笑:“想知道?吻我……啊!”
锋利的匕首缓缓拔出,又迅速穿过炎信的肩膀。
“炎信——既然你那么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是多么的没有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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