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柳生一愣:“你要封栈道?”
“不然呢?敞着栈道敲锣打鼓送棺材么?”
柳生噤声,低下头。
马车一到笔架峰路段,就听到外头吵得翻天覆地。南玉调刚准备下车,柳生就挡在了她跟前。南玉调看了他一眼,默许了他走在前面。
笔架峰出事路段,还搭着几个被砸得摇摇欲坠的草棚,草棚里铺着草席,死人躺在里面,脸上随随便便盖着块布,伤者躺在死人旁边,哼哼唧唧,已经到场的家属哭天抢地。
南玉调一看这情形,脸都气得发青了,也顾不得柳生阻拦,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草棚。死人自然没什么可看的了,她蹲在一名伤者跟前,二话不说就查探起伤势,却见那些砸伤、摔伤血模糊的伤口竟然连最起码的清理都没有,额头的青筋就全都鼓起来了。转头瞪着旁边狗腿的监工:“怎么回事?大夫怎么还没有来?!”
那吓得傻乎乎的监工结结巴巴道:“工……工头不,不在……没,没人做、做主……”
“混账!工头呢?”
监工指指后山:“被……被、被叫到那、那边……教训去了……”
教训?南玉调环顾四周,不是死的就是伤的,一个修路队里还有一大半健康的人竟没有一个在这帮忙,全都跑去教训工头了?在这种时候?而家属的悲伤多过愤怒,手足无措,而并非像那些幸存者那样急着报复。这可真够奇怪了……南玉调心中狐疑不已,却也来不及细想,忙唤了几个带来的“过客”伙计把马车里褥子都搬下来盖在伤者身上,伤重的搬进马车里,马上送去白羊县治疗,又指挥那些家属生火煮水,准备先给伤口进行简单的清洗。
其实在场的,除了柳生和几个南玉调自己带来的人,其他人本不认识南玉调。只觉着这少年气势逼人,行事利落,无端端像给他们每个人心里打了一针强心针,于是一边接受她的差遣,一边暗自揣测她的来头。
“你去看看工头那到底怎么回事!”南玉调卷起袖子,撕开一名伤者的衣料,用细棉布沾了烧过的水小心清洗,头也不抬地对柳生道。
柳生踟蹰了一下:“可是,此处人际混杂,岂可让主子孤身一人……”
“老子让你去,听不懂是不是?”
柳生欲言又止,只得朝另外几个帮忙的“过客”伙计使了个眼色,朝南玉调抱了抱拳,转身往后山方向跑去。
那伤者听柳生叫南玉调“主子”,于是又偷偷多瞧了南玉调几眼,见南玉调白皙如女子般的手沾染了自己伤口的血污和浓汁,不由得不好意思:“使不得……公子使不得……小的人一个,岂敢劳烦贵人……”
南玉调猛地愣住了,突然意识到这是富贵贫贱意识极其明显的封建社会。被雇佣者则为奴为俾,伤了死了听天由命,本不是什么“大事”,这就解释了这些家属的反应。可又奇怪了,如果伤者本身都这么认命,为什么别的没出事的农夫反而激进闹事呢?有古怪!
“大叔不必客气。”南玉调回头略地瞧了瞧此处地形,意外的,这一段路并不是笔架峰的险段,心中的疑虑便更重了,转头问,“我看这一路也并非什么险要地方,为何会死伤这么多人?”
那大叔叹了口气道:“都是命啊……也不知怎么的,那日大伙凿边儿,挺结实的一处就那么塌了。人就那么掉下去,还保得住命么?”
“塌了?”南玉调沉思了片刻,又问,“大叔,依您看来,笔架峰这儿地质如何?”
旁边一看着挺有经验的老者答道:“笔架峰这山啊,修路难!你想想啊,山高且陡,一到冬天,这石头硬得跟皇城里玄铁似的。俺也想过了,在这儿修路,大不了累死,谁能想着这么硬的石头都能塌?累没累死,倒是摔死摔伤了!你看不是命么?”
山风彻骨,夜眸骤沉。南玉调暗自握紧拳头——果然有问题!
“牛男……哥哥?”细细软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不可置信,带着胆怯,“是……牛男哥哥……么?”
南玉调一愣——牛男?多久没人叫过这名字了?一转头,果然见到一名少妇模样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头发乱糟糟,大花脸上不知是泪痕还是裂痕什么的,定定地看着自己。
南玉调迟疑了一下:“芦花?”
那女人猛地怔了一下,赶紧背过身去,用冻得红肿的手指抖抖索索地刮了刮蓬乱的发髻,蹲下身捧起一把雪,用力搓了搓脸,才又缓缓转过身来,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牛男哥哥……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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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究竟何方妖孽吃饱了撑着单挑南强人?下一章酝酿中……噗……吐血……君鞅同名群开通:96070578~敲门砖:我爱羊卜~选择你喜欢滴角色一起来吧,群魔共舞~~~)
第一一四章晴天霹雳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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