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银号十七分号的人员,共计掌柜一名伙计两名。区区三人面对数十个没啥理的客人,自然而然的心中会有些发怵。
俩伙计像是约好一般,闹得最厉害之时,非但没上前阻止反而还有些退缩。伙计倒是可以退远一些,可身为掌柜的冯曲却只能硬着头皮顶着压力,面不改色心底乱跳的站在浪尖刀口人海之中。
冯曲是个快四十岁的人,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一时半会儿也就算了,时间一长,太阳就如同打鼓般的狂跳,似乎随时有可能晕厥过去。
他剜了俩不称职的伙计一眼,暗骂了一句之后叹道,算了,今儿怕是要对不住东家了……
冯曲才这么一想,便听门口处传来一声吆喝:“哎嗨!都聚在这儿干嘛呢!闪开闪开!”说着就看况宝一手握刀柄一手扒拉开人群,呲牙咧嘴的挤了进来。
况宝身后是苟能,苟能身后是十来个衙差。
眼前本是聚众闹事最高潮的阶段,随着衙门的一席人出现,沸腾的场面总算有平静的兆头。
“这人是谁?”
“还能是谁,你不认识苟捕头?”
“是苟捕头……”
“苟捕头来了……”
“苟捕头怎么来了?”
“是来帮银号的罢……”
“……”
在和顺县内,苟能大小也算个名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过他的大名。他带着人高调的出现,刚刚还吵着要钱的人们,不约而同的把话题转到了他的身上。
苟能耳里听着议论,心中异常不爽,脸上却没动声色。他面无表情地扫过人群一圈,声音不大但很沉稳地说道:“你们都想进大牢了不成?居然跑银号里闹事!”
就着他这一说法,哗然的人群内传出一个突兀的男声:“他给兑银子爷立马走,爷还不想在这里吵吵呢!”
男声一落,脆生生的女声响起:“就是就是,咱们可是拿着银票来兑现银的,是他们给不出现银来!”
完整的两句对话,让众人附和起来。
“可不是……”
“……”
见这势头没对,况宝指挥着众弟兄挡在苟能的身前,手握刀柄打算随时抓人。
这个举动明显让不满情绪高涨。
听着附和声、吵闹声渐渐加大,瞅着这状态似乎又要再乱一次时,苟能揉了揉额角,深吸了口气,瞪眼吼道:“都住口!”
震耳欲聋,效果良好。
“都别吵了,让我先问问。”苟能转身对着心急如焚却手足无措的冯曲,问道:“掌柜的,他们说的都是实情?”
冯曲苦着脸把前后缘由一说,话还没落下就有人喊着不相信。
是倒是,谁会相信开银号的没有银子。
苟能蹙起眉想了想,说道:“这样罢,你把库门打开,让我进去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讲那般。”
俩伙计加一掌柜紧张起来。
银库重地,闲人不得入内,哪怕是县令大人亲自跑来,都没有资格说看就看的。冯曲也知道苟能是情非得已才会有此一招,但是规矩就是规矩,突然的说声要打破,一时之间他没法做下决定。
冯曲踌躇了片刻,一脸为难地对着苟能,说道:“这……苟捕头,这只怕不好罢?”
这话一出,人们又开始吵起来。
“还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快让苟捕头帮咱们确定一下!”
“对啊,谁知道有没有猫腻!”
“……”
苟能扫了眼人群里可爱却可恨的身影,顺道再睨了眼高并不壮、瘦但不弱的清秀男子,末了中暗叹一声后,转头回来压着声音对冯曲说道:“掌柜的,实不相瞒,我是有事路过这里,本来就赶时间,照道理说不应该来管这闲事的。你也看到眼前的情况了,都说法不治众法不治众,回头我一走要真闹起来,抓人也不好抓。行与不行,掌柜的自己看着办罢。”
冯曲颤了下,瞳仁转动,一副心焦样。那俩刚退缩的伙计听罢也低声商量着。
现在银库里是没现银,可不代表银号里面没有银票。加上那些进号的银票并没作记号,要真被抢了,照苟能的话来理解,还真只能自认活该。
他这么一思量,利弊顿时显现出来。
于是乎,在群众的力量下,苟能的恐吓中,冯曲便一脸悲痛的出钥匙,请了苟能往内而去。
这是苟能的目的。
话说苟能会这么巧的带着人来,不是他对冯曲说的什么路过。他会来,包括来了之后仍然压不住场,一切都是事先策划。就连人群里头领着头的喊声,都是照万世的剧本让孟巽夏目穿着表演的。
说白了,演这个戏,下这个套,其目的就是为了进银库。
苟能达到目的,心中却并不踏实。
按万世的分析,邓财丢失了不义之财,他不是傻的,肯定是盯紧了自家的伙计掌柜,所以那些东西应该没被带出银号。既然没出银号,又能安全存放,想必是藏在相对安全的银库里面。
他的主要任务便是在银库里找到可能藏东西的地方。
苟能明白,这事听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极难。
冯曲在前面带路,边走嘴上边没停的唠叨着:“苟捕头,这是情非得已我才开库门的,回头千万别和人提起此事。”
“嗯,知道了。”苟能每听他说一遍,他就认真的答一遍,表面上看来没半点不耐烦,实则是他心不在焉。
要是找不到东西怎么办?万世不会把他给撕了罢……苟能揉了揉口,暗想,好说他也是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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