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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入了冬,接连着下了好几场雪,京城被茫茫大雪覆盖,显得有些清冷。
运河也因为这场大雪而冻得更结实,河边时常有胆大的孩子在冰上玩耍。路上没什么人,东市西市都显得有些萧条,只有大雪纷飞,北风呼啸而过。
天刚蒙蒙亮,韦七娘就从上起了身。屋子里面的炭盆早就熄灭了,空气里都是冰冷的味道,她披上了一件厚衣服,点上油灯,绕到炭盆前看了一眼,拿着铜钩拨动了一下碳灰,又翻出了几个火星来。添了炭火,屋子里面渐渐暖和起来,他穿好了衣裳,收拾了妆容,这时天已经大亮,外面院子里面也有了走动的声音。
自从被抓入东宫,又莫名其妙地从东宫被接了出来,韦七娘懵懵懂懂地重新回到了崔家,还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而为之,她还重新遇到了小时候就失散了的妹妹韦九娘。
拉开门,冷风灌进屋子里面来,韦七娘打了个冷战,抱起桌子上面的包袱走了出去,敲响了隔壁的门。住在对面的丫鬟见她出来,不屑地哼了一声,转头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连招呼也没打一个。
韦七娘抿了抿嘴唇,没去理会那丫鬟,执着地把门死劲儿拍了好几下,里面才传来了韦九娘不耐烦的声音:“你别敲了,我不会开门的!”
韦七娘却仿佛没听到一样,敲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却把旁边屋子住的宋仪惊动了。
宋仪打开门,看到韦七娘在外面,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阴阳怪气地啧啧了两声:“当真是姐妹情深,若我有这么个花魁姐姐就好了。”
韦七娘看了她一眼,连话都懒得接,正想接着敲门时候,韦九娘在里面把门打开了:“我没有姐姐,我也不认识你,别在这儿惹人厌!”
宋仪拢了拢鬓发,煽风点火地笑道:“我倒是想有这么个姐姐呢!起码风光呀,把这琴棋书画学个皮毛,将来去那勾栏,就也能捞个花魁来当当了!”
听着这话,韦九娘的脸涨得通红,看着韦七娘的目光中都带了几分怨毒,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只见韦七娘一回身就甩了宋仪一个耳光,直打得宋仪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我与我妹妹说话,你插什么嘴!”韦七娘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狠戾,倒是让宋仪闭了嘴。
宋仪冷哼了一声转头就往屋子里面去了,砰的一声关上门,几乎让地面都震动了两下。
韦九娘看着韦七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关上门,动作却停在了中途,最后只讪讪地把手放在了身侧。
“给你缝了件棉袍子。”韦七娘把手里的包袱塞到韦九娘手里,“你看看是不是合身,若不合身,我给你改改。”
韦九娘抿了抿嘴唇,接过了那包袱,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多谢……”她声音很小,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谢什么……”韦七娘跟在她身后进到屋子里,顺手关上了门。韦九娘住的屋子采光好,但并不算宽敞,两个人都站着的时候,便觉得有些拥挤。韦七娘随便捡了张椅子坐下,抬眼看向韦九娘,轻叹了一声:“你近来还好么?”
韦九娘解开包袱,取出了那件棉袍子穿在身上,对着铜镜看了看,却没有回答韦七娘的问题,只道:“衣裳很合身,颜色也很好。”她拂过袖口那细密的针脚,“多谢你。不过……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一边说着,她抬眼看向了韦七娘,语气中带着坚定,“我不想听别人说,我的姐姐是花魁……是不干净的人,是引诱了驸马的人。”
韦七娘沉默了片刻,最后只笑了笑,道:“真遗憾……这就是你姐姐,一个过气的被利用的现在捡回一条命的贱女人。”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希望你能和我不一样。”
韦九娘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我当然会和你不一样了!”她这样说着,手触碰到身上棉衣厚实的触感,忽然之间又觉得无话可说了。
韦七娘面上的表情没怎么变化,只是起了身,道:“但愿你能真的和我不一样吧!”有很多话都到了嘴边,可终究是没说出口来,末了只转了身出去了。
雪没有停,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样的天气里没有人愿意出门,都躲在屋子里面。
韦七娘回到屋子里面找了件斗篷披上,又取了一把伞,顺着回廊往院子外头走去了。
自从回到了这崔家的别院,她便去了崔家大郎的院子伺候。她自小就是在勾栏里被鸨母养大的,依稀记得个名字,记得自己还有个妹妹便了不起了,后来苦练琴棋书画成了花魁,便遇上了崔家大郎,那崔家大郎对她仿佛特别喜爱,说要帮她找妹妹,又帮她赎身,可最后却把她送给了郑子恺,又以她妹妹为诱饵让她去**郑子恺做事情。
事情败露之后,她几乎以为自己都要死了,可没想到还能离开那个漆黑得什么都看不到的东宫,还能回到崔家,竟然还真的能见到自己的妹妹韦九娘。
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不踏实,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碎。
崔家大郎名唤崔橼,已经是崔家这一代的家主了。他与齐王妃崔氏是亲兄妹,一样的沉稳算计,老奸巨猾。他当初在勾栏里面第一眼看到韦七娘,便相中了她来当棋子,后来果然便找到了机会让她发挥了作用,事后她虽然被抓住,但因为抢了驸马的事情风头太过,竟然盖住了之后的阴谋,让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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