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墅赶忙说:“你都自己当老板了,哪是咱们小小打工仔能比的。”
肖杨问杨墅的工作是不是工资特别高,在听杨墅说了每月的工资后,露出不大相信的讶异表情,问杨墅工资怎么这么少。
杨墅苦笑着摇头,说遍地都是大学生,大部分大学生都是白菜价,也很正常。
“你这么有才华,挣那点钱太可惜了,不如自己干,给他们打工挣那点小钱不值得。”
“我倒想自己干,可一来没有本钱,二来什么都不懂,没人带。”
“没什么难的,你看满大街那么多自己做买卖的,他们能干,你为啥不能干,难道你自认为比他们笨比他们傻吗?”
“回头你一定指点指点我。”杨墅笑说。
“我?我就算了。”肖杨和妻子相视一笑,笑容中有难以掩饰的苦涩,“我是有胆子,但是没有本事。你别看我开了家服装店,可没什么顾客,几乎算是赔本经营,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对了,遇见你正好,我还想找你帮忙呢。现在不是都流行网上购物嘛,咱也不懂那些高科技的东西,我也想在网上开个网店,配合我的童装店,多条路,要不实在是卖不动。”
“不会啊,现在儿童的钱好挣。”柏蓝说。
“是啊。”杨墅同意地附和,“父母都特别舍得给自己的孩子花钱。”
“主要是我那个商铺的位置不好,我脑子又不活,不懂搞点儿促销什么的,总之,唉,艰难啊,快维持不下去了。算了,不打搅你们吃饭了,我们回头聊。”
肖杨和杨墅互留了电话。
肖杨走后,杜宇给杨墅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责怪他走了为何也不说一声。
杨墅再没有兴致喝酒,结账后打车把柏蓝送回住处,然后就回家了。
夜里十点多钟,杨墅躺在床上用手机看了一会儿新闻,上微信了看了看,见鹿鹿发了条微信,贴了张图片。图片是一家西餐厅的餐桌,有牛排,有红酒。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她的微信下面点了一个赞。没过多久,鹿鹿用微信给他发了条消息,祝他去北京比赛成功。
他问鹿鹿: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叫万宗河?
鹿鹿回复:你怎么知道?是彤彤告诉你的?
他又问:他是不是在云华设计公司工作?
鹿鹿回复: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心中如有钢针刺入。
他忍不住给鹿鹿打去电话,鹿鹿竟然立即接听,追问他是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叫万宗河的。
他说:“你最好背地里打听一下万宗河的为人,不要糊里糊涂和人家混在一起,容易被骗。”
鹿鹿的语气里有明显的不满,说:“关你什么事,背地里调查别人这种卑鄙的事,我可做不来。”
他干脆直接告诉鹿鹿:“那个万宗河不是什么好人。”
鹿鹿陡然提高音量,斥责说:“你别多管闲事,管好自己已经是万幸。”
他挂断鹿鹿的电话,心如刀绞。
之前杨墅每天独自在ktv里练歌时,都对自己充满信心,那是因为在现实里,在他有限的接触范围内,他难以遇见比他唱歌好听的。可是当他遇见关悦,当参加了铜城区的选拔赛后,方才意识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铜城,尚有好些个比他唱得好的,那么到了全国,他到底能拿到多好的名次呢。所以在晋级了铜城赛区的比赛后,他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兴奋感,他知道,他的北京一行,极可能是去做炮灰的。
和关悦一起去北京,并肩坐在开往北京的火车上。关悦看起来相当兴奋,在杨墅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跟她的男友打电话聊天,一再神气活现地保证说,如果自己将来成名了,绝对不会抛弃她的男友。还说如果有谁要潜规则她,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杨墅一路闷声不语,偶尔用手机看看新闻,大多数时间看着窗外的田野发呆。
铜城赛区一共有十名选手,杨墅想着没准在我们这列火车上,就有同我们一样去参加《明日星光》比赛的青年人,也许没人像我这么悲观,没人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去做炮灰的。
从没有离憧憬了好几年的梦想如此近过,却又同时感到,从没有如此远过。
到达北京后,经过几天紧张的排演,立即开始首轮比赛,被称为四十强晋级赛。
四个评委里有香港的,有台湾的,还有两个是内地的,其中两男两女,台湾的是女评委,香港的是男评委,内地的两个自然是一男一女。
看别人排演的时候,杨墅和关悦就坐在下面对那些选手进行评头论足。
“没想到他们都这么强,我觉得我应该是成绩最差的那一个。”
“我说你怎么这么悲观啊。”关悦在杨墅的肩膀上捶了一拳,“对自己有点儿信心。”
杨墅无声地笑了笑。
“想那么多干吗,你看那个皮肤黑得堪比非洲人的瘦子,就那个,看见没有?”关悦朝独自坐在角落里发短信的男子努嘴,“别人不说,首先你肯定比他强,我听过他的演唱了,那根本就是五音不全嘛,让他晋级,明显是为了对节目进行炒作,总得弄点儿奇葩选手制造话题,吸引注意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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