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说不能亲自送她生日礼物时的那种遗憾表情。
想到最后分别时,他说待会见……
友挚的脚步就有些沉重。
大茂乡受灾,救援队肯定会当仁不让的冲在最前线,只怕这一下有得他忙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她既愿大茂乡民众能够脱困,又不想石征为此担上风险。
这种矛盾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因为现实中另有一桩棘手的事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老葛家的小院非常幸运的在这场灾难中保存了下来。
理所当然,这里成为了临时指挥所。
政府和消防攻坚组正在赶来的路上。在此之前,村支书老葛协助镇干部率先对受灾民众进行疏散和转移。
当友挚和小油菜将胡奶奶背到后,老人家却是难得闹起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肯跟大家一起转移,她坚持要留下来等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割完背草回来。
至此,友挚才想起一直被忽略掉的小胡央姐弟。
透过窗户的缝隙,她远眺了眼山谷的方向,目力所及之处皆是灰蒙一片。
在刚刚经历过那样一场天灾*后,这两个孩子……友挚不敢往下想,现场没有人敢往下想,胡奶奶更不敢。
或许是憋了太久,再也憋不住,老人家所有的坚强和隐忍在一瞬间崩塌。
胡奶奶涕泪纵流,一时陷入极度自责的情绪当中无法自拔:“都怪我,怪我这个瞎眼的老东西没用!早先,央子同我说,家里的鸡食没了,趁着她这几天学校停课,她想上山多割点草回来放着……我应该叫住她的,我应该叫住她啊!”
说到这里,胡奶奶已经泣不成声,泪水从凹陷空洞的眼窝里流出来,止也止不住。她胡乱抓住身旁谁的手,仿佛抓住一根稻草:“求求你们,救一救我的孙子和孙女吧!老婆子我给你们磕头。”
说着就要起身跪下,被友挚和小油菜一把托住。
“娃娃的爹妈都不在了。那么小的娃娃,从刚懂事起就知道要照顾弟弟和我这个没用的老东西。有口吃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我和二娃吃。冬天去井边打水,人还没有轱辘高,有一回差点掉下去淹死……我的娃娃可怜啊,可怜啊!要是他们、要是他们……我这个老东西也不能活了。”
友挚她们毕竟同小胡央朝夕相处过几日,对这个孩子的印象极好,每每想起她的乖巧懂事,就觉得很是窝心。
此刻叫二人袖手旁观,实在于心难忍。
再说没有亲眼见到小胡央姐弟遇难前,她们仍旧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得这孩子和弟弟现在就被困在哪个犄角旮旯,又冷又怕,直等着大人来救。
“姜姐……”小油菜的眼中已经泛起泪光。
她想说什么,却被友挚抬手给打断。
“我去找央子!你留下照顾胡奶奶。”友挚对她说。
小油菜略微挣扎了下:“要不,还是我去吧。”
“放心!我不会有事。”友挚勾过她肩膀,安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是红旗救援队的志愿者。在来这里之前,我参加过近两个月的救援培训。所以,我比你更合适!”
虽然友挚说得轻松,但小油菜也并非不谙世事的孩童,她又怎会不知此去的凶险。因此她有点迟疑:“姜姐,要不……咱们再等等,等救援队的人来了……”
友挚摇头:“咱们可以等,但央子姐弟不能等!”
再说,现在这个情况,谁也抽不开手。
她拍了拍小油菜的肩膀,“按我说的去做!你留下,然后想办法通知救援队。如果一个钟头,最多一个钟头半!如果还是找不到人,我就回来。”
跟小油菜对好时间,又仔细问过胡奶奶有关小胡央平常进山割背草的区域范围,友挚便穿着雨披一头扎进山林。
这种天气,山路极难行。
友挚沿途作了标记,防止自己在大雨中迷失方向。
她为自己找了一根中等粗细的树干做手杖,勉强支撑着于泥泞中开发出一条羊肠小径向大山深处寻去。
现在时间虽然还不到下午四点,但山高林密,能见度低,幸好友挚早有准备。
她打开头灯,白光立刻投射去老远。
友挚一面艰难的行走着,一面高喊小胡央的名字。
按照胡奶奶指出的范围,她又往前多行进了一段。
到此,如果再找不到小胡央,那么友挚便不得不放弃了。
或许是小胡央命不该绝。
终于,在友挚即将声嘶力竭之时,她听见了山崖下传来小胡央微弱的呼救声。
友挚循声找去,那是一处落差极大的峡谷,悬崖倾斜度大约在六七十度左右,小胡央如今就被困在这处悬崖下方的洞隙里。
通过喊话,友挚了解到小胡央姐弟是在山体发生滑坡时坠进了这处洞隙,除了姐姐腿部受伤外,两人暂时没有大碍。
对现场情况有了初步了解后,友挚开始观察周边地形,想以此找寻到救人的突破口。
然而从得到的结果显示,她现在所处位置距离小胡央姐弟被困的洞隙落差大约有15米深,如果不借助绳索的力量,单凭个人几乎无法完成施救目标。
友挚在心中快速权衡了一番,她决定返回村庄寻找救援队的帮助。
在安抚完小胡央后,友挚立刻动身朝山下走去。
都说上山难行,其实下山更难行。
几次友挚都差点滑倒,要不是有手杖支撑,她几乎已经脱力。
又一次,她被湿滑的苔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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