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多谢隐先生不杀之恩呐!”
云深却不以为杵甚至阴阳怪气,踉跄爬起捡了外袍披上,去到门外看见被打昏在地的芭蕉,冷笑一声径直离去。
床上的木容衣衫不整露出胸前肚兜,满面潮红眼神空泛又满嘴是血,石隐只觉目眦欲裂。昨日她尚且好好的撒娇耍泼,今日却竟如此遭人暗算□□。他心都在颤,害怕的发颤。
又是一阵急促脚步而来,就见赵出周景炎到了门外,两人俱是一怔,周景炎转身将门外的芭蕉提了进来扔在地上,赵出认出窗下榻上躺着的是木宛,便用冷水拍在了木宛的脸上。
木宛只觉着浑身乏累头脑发昏,却是一睁眼竟看见了赵出,这一惊非同小可,随即就瞧见了桌边昏着的三个丫鬟,还有床上……
跪在床沿上的石隐紧紧抱着木容,木容却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四姐?”
木宛从榻上爬起,就见着木容终于动了一动,却是睁着通红迷蒙的双眼,一手攀上了石隐肩头:
“热……热……”
石隐一瞧如此,一把将木容抱起,触手处都已觉出她冬衣都被汗湿透,只用披风将她裹了严实,转身便走。
“四姐!”
木宛眼看石隐将木容带走,急迫在榻上喊了一声,却是腿脚虚软动弹不得,赵出只得出声:
“石隐带她去医治,你不必担忧,你四姐她……并未损伤。”
他不知该要怎样和木宛说清,可方才他也看的真切,木容只是被拉开了肩头,余者仍旧整齐穿在身上。可门外的周景炎此刻却是脸上一片黑沉,他转头,去将另外几间厢房依次推开,果然在对面的厢房里,也看见了昏睡在里的木宝主仆四五个人。他没好声气,只一铜盆冷水泼过去,几人都被激的醒了过来。
“景?景公子?”
木宝诧异声音甚至传到对面,木宛听去愈发觉着古怪。
周景炎却是回头,眼神之中甚是凉薄嘲弄:
“未免姑娘难堪,景某从不敢实言相告,若依算起来,你我尚算亲戚,景某姓周。”
木宝一怔,被迷-香昏后尚有些不清的头脑缓了半晌才约略转醒,只是面色却忽然难看起来,周景炎一见她如此,就忽然转变一向在她面前的温润模样,只一把攥住她手臂,将她拖拽而起,一直拉到了对面,木宝一路惊慌嘶喊,无奈婆子丫鬟也都虚软只得大喊,谁知周景炎却只是把她拽到了对面的厢房,只手一松,她腿一软便跪坐在地。
“芭蕉?”
木宝眼前正是被打昏的芭蕉,她一惊,抬眼就见屋中方才醒来的三个丫鬟,兰霜嘤嘤哭泣,莲子莲心两个面如死灰,就连木宛也坐在榻上,面色深沉。
“宝姑娘心中总该有数吧。”
木宝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她方才就已意识到许多不对,如今周景炎冷声响在头顶,她只觉着顶梁骨都冒着冷,可却总也没有她的心冷。
她自然心中有数,到了这时还想不透,那她就简直是一个蠢人了。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了,这一回白塔寺祈福是木宁对梅夫人提起,又叫梅夫人同木成文说的。然而归根结底,却总还是木宁。
“为什么……”
可她却不明白,昨日三姐不是分明已然看到了合庚的红封?她和云大人的亲事已定,二月初六就要嫁去云家,又为什么要苦心安排这一出?让木容和云深……
她不敢再想下去。
“四姐她?”
“尚且不知如何了,被带去医治了。”
不等旁人回话,木宛却是先冷声答她,也不明说木容并未被云深得手,却只模棱两可说了这样一句,木宝脸色愈发铁青。
“难道我们木家,有一个被算计的失了名节的二姐还不够,还要再带上四姐?那将来,还会有谁?”
木宛冷冷看向木宝,木宝身子一缩,方才被泼在身上的冷水让她簇簇发抖,她偷眼去瞧周景炎,却见周景炎只冷脸看向别处。从她和景公子认识开始,这人从来护着她帮着她,一向温润宽慰的安抚,可如今,却也如此待自己了。她咬住嘴唇垂下头去,她恨那些低贱的妾侍庶出,分夺父亲的宠爱,更恨她们的不肯安分,可她却从来都觉着至少自己是善良的,至少母亲和三姐也是善良的,所以她们才会明明是嫡出却还要被欺辱。
从二姐的事被闹出的那一晚起,她忽然无所适从起来。原来她们竟也过得如此不堪?
木宛忽然冷冷眼神盯到了兰霜身上:
“今日之事莫要往外透出一个字去,否则即便我没那个本事,可侯爷还有隐先生,却总有法子让人悄无声息的就没了。”
兰霜一哆嗦,木宛的眼神又扫过门口处刚刚追来的木宝的几个婆子丫鬟,几人都惊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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