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开了绛月轩的大门把木容主仆送进去,莲子莲心便刚忙打水伺候木容梳洗,却是连个能换的中衣也没了,木容洗漱罢便乏的再动不得,可此处床铺尚且未就,只光秃秃的床板,木容便歪在一边的美人榻上便要去睡,临睡前只交代了一句给她三人:
“今夜大火的事,散布出去。”
木家四姑娘的院子里半夜起火,把个院子烧了个一干二净,所幸丫鬟警醒,人并无碍,只受了惊吓罢了。天方才一亮,这消息便传扬了出去,到哪里都不缺那起子爱碎嘴嚼舌根的。
是以一大早的,木成文刚起身洗漱罢了听梁妈妈报禀此事的时候,就听着有人来传,说周家管事的奉命来送东西。
木成文眉头一蹙,尚自不解,东西便被送了进来,木成文瞧着两个盒子,顺手一掀,这蹙着的眉便止不住挑了一挑。
两个盒子,大的里面装了五两一锭的官银二十锭,而小的里面,竟是装了一百两一张的银票,足足三十张。
即便是太守府这样的人家,一个庶女出嫁,府中出的嫁妆银子也不过如此了。
周家这随手的一笔似乎也隐隐说明了些什么,木成文看着这些银票,心下清明了起来。
看来这周家,又要发迹了。
“来人说咱们府上四姑娘院子昨夜里起火,烧的一干二净,怕四姑娘窘困,先送些银两来应急。”
话也说的风轻云淡,木成文一颗心往下沉,摆了摆手,便命人把东西送进了西跨院里去。
绛月轩倒是一大早就忙碌起来,木容足足闹腾到寅时过罢方才睡下,眼下睡的正沉,冬姨也令不许吵她,便在院子里接着来回送到的东西。
瞧着苏姨娘的阵势似乎是不预备再给木容挪去旁的院子了,一大早便开了西跨院的大库房,把该配给的东西都令香叶瞧着拣选着送了过来。
梅夫人到底是这太守府后宅里的主子,出了这样大的事再不情愿也不好不过问,况且如今这场大火又烧出了东跨院的嫌隙来,便也随意派了个婆子,送了些寻常的衣料首饰,又送了五十两银子来,随后各房的姑娘们便也都把自己的衣裳簪环匀出了几个送来应急。
“一向瞧着周家表少爷是个精细人,谁知这时候竟是这样粗夯,只知道甩了银子过来,眼下这银子一下子又当不得吃喝的。”
莲子在一旁同莲心说笑起周景炎,冬姨听了便笑骂起来:
“阿弥陀佛,能甩了这样的银子来也可见着是真情谊了,你还笑话!”
“是是是,是情谊!”
两个人登时笑做一团,带着冬姨也笑个不住。
眼下将近午时,木容听着笑声终是醒了过来,便见着冬姨领着莲子莲心正在屋里圆桌上摆弄着些个东西,便是伸了腰,懒懒发问:
“瞧什么呢?”
见她醒了,几人自当去了近前,莲子叽叽呱呱连说带笑给她禀了个仔细,木容也有些失笑,周景炎这做派实在透着个懒字。便就着莲子的手去看众人送来的东西。
不管好坏,却都是各房姑娘自己用罢后如今都不再用的,木容只点了头令收起来,顺手便从小盒子里抽出了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冬姨和莲心:
“倒是拿着银子先去周家的铺子瞧瞧,只捡着喜欢的选些衣裳来穿,再找个量衣的来,里里外外的都做几身才好。”
冬姨给推了回去:
“表少爷难不成还收姑娘的钱?”
木容一听失笑:
“那就瞧着还缺什么就买什么吧,我可不想涎着脸跟她们要去。”
冬姨便从另个盒子里拿了两锭银子:
“这也就尽够了。”
木容点头,也就不理会,待冬姨领着莲心两个收拾妥当出了门,她便也立到院子里去看这绛月轩。
足有她原本的院子五六个那么大,院子里栽着一水儿的合欢树和广玉兰,正房和两边的偏厢是相连的回字形,只正房便足足五间,东西偏厢又是各自三间。且除了这以外,左右两边的林子里又有两处房子,一边三间一边五间的,瞧着倒像是小库房和下人房,再往后远一些的,就是个两间的小厨房。
木容只细细盘算安顿,那合欢树林幽深些,里面的五间房她便预备着做小库房。广玉兰树林里的那三间,自然便留作了下人房,令赵妈妈和小丫头们居住。而正房和东西偏厢,木容一向有住东间的习惯,这正房东偏的两间房带着东厢一间,这拐角的三间自然是木容自己打通了来用。
正房正中的是大厅房,西偏两间木容便预备着做小花厅用。东厢余下的两间便让冬姨和莲子莲心住进去,西厢自然不必说,留着做客房便好,虽然她这里也未必有客。
院子宽阔,正房外还有个紫藤架子,等到春夏时候,想来在架子下纳凉也是极好的。
这院子里里外外没有一样不好,哪里都让人喜欢,可木容却忖着,苏姨娘忽然给了这样的人情,恐怕是有所求才会如此吧。
及至午后,云家也遣了段妈妈来送东西,云家并非在此地,想来这大半日的便是奔波在外采买,送来的东西可见的贴心了许多,不仅是衣裳布料簪环首饰,更有一些名贵药材食材,更还送了一百两银子来。
木容只瞧了,道了谢,留了段妈妈在小花厅吃茶,说了会子闲话便又送出去了。
半下午冬姨便领着莲心回来,自是里里外外给这院子里的人都带回了新衣裳和胭脂水粉,又说了布庄量衣裳的明日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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