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温柔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拍了下脑门。
她重新打开,翻出微信通讯录,在他给自己发大长串的语音气泡之前,将冷斯城的名字,从联系人里面删除了。
一气呵成地做完了这一切,温柔这才轻松地将丢回包里,她撩了撩前额的发丝,无比满意地翘起了唇角。
穆寒时:“……”
“喂你这样看我是几个意思?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温柔原本还想控诉一下冷斯城有多么烦人,她都已经快被烦得神经衰弱了,但这话一说出来,完全就是在啪啪打她自己的脸。
谁叫这是她自己应承下来的事情呢,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啊!
聪明如穆寒时,一下便明白过来了。
温柔是讨厌冷斯城的,连把他当做普通朋友来交往的想法都没有。
这个结论让男人的心底慢慢升腾起一股不可言说的喜悦,情绪一下子明朗了不少。但他的面上还是冷得和冰川一样,说出的话也凉飕飕的,“你哥顶多被关三天,你却答应当冷斯城一个月的私人医生,你的数学,大概是体育老师教的。”
温柔又毫无悬念地被他气得嘴角抽aa搐,使劲在心里数落男人嘴贱。
要不是他,自己至于揽上这一堆破事嘛!
但温柔现在不想和穆寒时争辩,因为冷斯城的这通电话,车上那可以冻死人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这个结果得来不易。她不会傻到去破坏。
温柔开了点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她深深呼吸了一下,嗅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气。
“停车停车,前面停车!”
温柔忽然激动起来。
穆寒时降了车速,问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还没吃饭呢!我饿!”温柔摁了摁快到贴到后背上的肚子,反问了一句,“难道你吃了?”
她离开的时候菜都上齐了,穆寒时很可能把肚子填饱了。
男人失笑着摇头,没有她在旁边,他哪里吃得下去。
“说起来。是有点饿。”
其实穆寒时比温柔还要可怜,她好歹还吃了一盘章鱼丸子垫过肚子呢。
“那我在料理店点的那些刺身还有三文鱼呢?”
别的温柔不关心,温柔只关心那些死贵死贵的,穆寒时也是识货的人,不至于把它们留在店里吧?
“都打包了。但是我送小柒回去之后,塑料盒里的冰块差不多都化光了,再放下去只能坏掉,我就给了小柒,让她带上楼放冰箱里去。”
温柔撅了撅嘴,“啧,便宜她了。”
穆寒时哭笑不得。
车子在s大附近停下。
温柔点了下钱包里的钞票。确认自己是个小富婆之后,拖着穆寒时下了车,她特别爽利地拍了拍胸脯,指着面前的小吃一条街说:“既然上一顿是你请我,那这顿我回请,想吃什么随便买!钱管够!”
穆寒时看看她,又看看街上各色各样的小吃摊,感叹道,“你还真是喜欢吃这些东西啊!”
温柔朝男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话她就不爱听,“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怎么了。请你吃饭你还嫌弃上了?
“我和你这种只喝露水的仙人不一样,我俗人一个,我就爱吃垃圾食品了,你有什么意见?”
穆寒时摇摇头,宠溺地对她勾起唇,笑得眼睛弯了起来,男人温暖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头发,“我陪你。”
这样过分亲昵的动作并没有引起温柔的反感,她似乎还挺受用,嘴上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然后温柔转过身,哼着小曲觅食去了。
s大的外围一共有四条这样的小吃街,这里的生意最好,往往到了熄灯之前,还有很多人跑出来打包宵夜带回去吃,而现在这个时间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穆寒时留意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里,情侣特别多,不是你搂着我的腰,就是我搭着你的肩,连体婴一样分都分不开。
互相调笑,互相喂食,那都是小意思。
更有甚者,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或者接个吻,让穆寒时不得不瞠目——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开放么?
穆寒时忍不住想,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呢?
好像,就只有上课、上课、上课。
然后在实验室解剖、解剖、解剖。
空余时间,就去图书馆泡着翻阅医书,要么就是在寝室里抱着几副骨头研究到半夜。有些时候一早醒来,他会发现自己枕在两根胫骨上睡了一整晚。
他是很忙的,忙到根本没有时间去谈情说爱,对男女之事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同学们都开玩笑说,担心他将来会变成孤家寡人,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
只有穆寒时自己知道,他不会的。
有个女孩子,霸道地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宣示主权,说她长大之后要嫁给他。
穆寒时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红了整整一个下午。
少年的内心翻江倒海浪涛狂涌,当晚就失了眠,导致第二天重新见到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他压根不能直视她,近乎落荒而逃一般地转身就走。
可大概是那天他离开的样子太冷漠太果断,据说,惹得她为此哭了好久好久。
那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
任性顽劣,骄纵蛮横,胆子非常大,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魔王。
在穆寒时的记忆里,她几乎没什么优点,成天风里来,火里去,日常闹闹腾腾,动不动就惹是生非。
可纵使她有千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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