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行至恭王卧房的院子中时,便听见赵王的声音:“父皇,儿臣去年偶得一株千年人参,有起死回生之效。儿臣昨日前来探望三哥,见形势严重,一回府便命下人寻来此参,连夜熬制,今晨才熬好,此刻尚有余温,不如趁热给三哥服下,定能救回三哥。”
看来字条上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云倾听见里头晋帝应允了赵王,已经顾不上其他,连忙大叫:“住手——住手——”
她急匆匆地奔进屋内,见众王俱在,她连忙越过赵王,拦在曦泽床前,正色道:“你这药可有给神医检查过?是否符合恭王体质?如此草草给恭王服下,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说罢,又转身朝晋帝拱手道,“皇上恕罪,云倾莽撞了,实在是事关重大!”
晋帝见来人是云倾,又见她心思如斯缜密,并未怪罪。
倒是赵王,被云倾这连珠炮似的几句话气得不轻:“公主,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本王亲自监督、为三哥熬制的药,难道你怕本王投毒害他不成,他可是本王的亲哥哥!你让开,本王救人要紧!”
云倾不仅不让,反而逼近,怒目相视,一字一句皆咬得异常清晰:“你说得对,本公主就是怕你投毒,残杀自己的亲哥哥!”
“你……”赵王几乎要气背过去,“检查就检查,本王这就端给神医查看。”
“不必了,本公主代为检查便是!”说罢,云倾立刻拔下头上银簪,插入药中,须臾便见原本光亮的银簪尾端瞬间乌黑发青,可见药中果真藏有剧毒,她将银簪立在赵王面前,怒道,“你好狠的心啊!自己的亲哥哥你也下得了手!证据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上,您快看!”
言罢,她立即将银簪呈给晋帝。
晋帝望着乌黑的银簪,气得一掌拂倒身边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瓷瓶倒地,瞬间裂成无数碎片。众人纷纷下跪,不敢作声。
赵王这才反应过来,他抖着双腿,跪在地上茫然四顾,豆大的汗珠,沿着他双鬓青筋突兀的脉络蜿蜒而下:“怎么会这样……父皇,这毒不是儿臣下的,儿臣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只是想救三哥……”
“够了!”晋帝厉声喝止,“你刚才说,这药是你亲自监督熬制而成,那朕问你,不是你下的毒,是谁下的毒?!”
“儿臣不知……但是,真的不是儿臣下的毒,儿臣是冤枉的!”赵王急得六神无主、涕泪四流,忽然,他快速膝行至昌王身边,央求道,“二哥,二哥,你快救我啊,我是被人陷害的,二哥,你快跟父皇说啊……”
昌王见状实在不忍,正欲求情却见有内侍匆匆来报:“皇上,大理寺传来消息,两名侍卫皆已招认,乃是受赵王指使!”
闻得此讯,赵王立刻大呼冤枉,但他紧接着就被晋帝响亮的巴掌打得晕头转向。
至此,晋帝再不迟疑,亦不理会众人的求情,立刻下令将赵王收押监牢,同时严审赵王府上下。
监牢内,众人纷纷大呼冤枉,宁死不屈,唯有赵王府总管,经不起半点折腾,刑具刚一沾身,便什么都“招”了:“赵王嫉妒恭王战功,偷偷换掉恭王骑射所用的箭矢,并安排侍卫假意射杀燕国七公主,引恭王中计,事后又怕恭王翻身,于是指使侍卫放箭射杀恭王,见恭王侥幸活命,又假借献药之名毒害恭王……”
总之,所有的脏水,他都毫不吝啬,全部泼到赵王身上。
傍晚,云倾回到行馆,一进门,便见兰君神色肃穆地端坐在桌前,心中不禁一颤,遂收敛神色,行礼道:“母后万安!”
兰君见她日落时分才归来,立刻挥退众侍女,不悦道:“你又去了恭王府?”
闻言,云倾立刻狠狠瞪了兰君身侧的北宸渊一眼:好你个北宸渊,翅膀长硬了,竟敢在背后打小报告!
北宸渊被云倾瞪得局促不安,讪讪地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兰君见状,心中更是不悦,不自觉地拔高了声音:“你瞪他做什么?是本宫逼他说的!你可是对本宫不满?”
“儿臣不敢!”云倾见兰君说的严重,立刻拱手退让。
尽管如此,兰君仍然未曾稍解脸色:“你怎么总是记不住本宫对你说的话?一而再地搅进晋帝诸位皇子的皇位争夺战中!恭王生死干你何事?你又不是神医,又不能施药救人,老往恭王府中跑做什么?”
云倾连忙分辨:“恭王之事,牵涉母后,儿臣担忧,所以前去探听消息……”
“还敢狡辩!”兰君如何听不出这是云倾的托辞,不等她说完,便继续训道,“你可知道你的举动,落到他人眼中,将会传达怎么样的讯息么?本来立后之事已令诸王起了疑心,眼下你又如此不知避讳、三番四次出入恭王府,只怕诸王已将你我母女划入恭王阵列了!”
“母后不是让儿臣找靠山吗?”云倾转动着灵动的双眸,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应对之策,“恭王那么神勇,我们找他做靠山,岂不是很好?”
但她没想到,兰君立即否定了她的想法:“恭王再神勇,如今也只是手无兵权的挂名王爷!你没看见所有的人与事都是冲着他去的么?你找他做靠山,岂不是自己将自己变成众矢之的?”
“可是……”
“没有可是!再过几日,便要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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