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望着眼前如洪水一般涌现的军队,立时傻了眼:“你竟这么快就将沧州的军队调进了帝京?!”他的脸色开始越来越白,但他依然不放弃,垂死挣扎道:“给我杀!”
守卫军得令纷纷拔刀冲向御林军与沧州军,然而这御林军与沧州军像是杀不尽一般,杀了一批又来一批,煜王望着那些踩着尸体源源不断冲进来的御林军与沧州军,脸色惨白得几乎透明。但他依然奋力拼杀,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顺天门外的两万大军上。按照计划,若一直没有得到传令,巳时一过,他们便会杀进来接应。而此时,巳时分明已过,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杀到承光殿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涌进来的士兵除了御林军便是沧州军,哪有守卫军的半点影子。身侧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纵横间,煜王手中的胜算终于一点一点流逝殆尽,但他仍然不死心,竭尽全力地拼杀,直至除傅东以外的守卫军被全部消灭干净。
曦泽镇定地望着面如死灰的煜王,认真道:“你不用等了,他们不会来的!”接着又转头对王守星道,“守星,告诉他现在顺天门外的战况!”
“是!”王守星得令,对着煜王镇定地汇报道,“顺天门外的两万守卫军现余四千人,而这四千人已尽数向夏晚枫投降!”
煜王闻言惊得连手中的剑都握不稳,他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为什么……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全部计划?到底是谁出卖了本王?!”他的眼神涣散,没有焦点。他无意识地向倒下的守卫军望去,漫无目的地搜索着,希冀能寻到答案,可是他们全都死了,除了傅东。可是今日的计划傅东根本不清楚,那又是谁通风报信,他实在想不出答案,不得不望向曦泽,咬牙切齿道:“赫连曦泽,你有种就让我死得明白!”
曦泽望向左侧,淡漠道:“如你所愿,她来了……”
煜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瞬间将双眸瞪得如铜铃一般大。那人娉婷婀娜,迤逦而至,一如往昔,高贵、华丽、清雅、冷静。
然而此刻看在煜王眼中,这刻骨铭心的风姿却是极大的讽刺。这出卖他的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唯独除了她。他爱得那样深,那样沉,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世上任何一名女子,只因情之所钟。可是,为什么他最最相信的人到最后却选择了他的对立面。
煜王拼命地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幻觉,并开始疯狂地摇头,试图将这“幻觉”摇醒,可是,无论他怎么摇都无济于事:“不……不……不……这不是真的!绿儿,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哪一点比他差?你是不是因为夜宴那日我没有为你拒绝萧国和亲一事而怨我?绿儿,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我也有我的难处,那时我无权无势,一直不曾参与政事,所以才没有立即表态,但这并不代表我会任由你嫁去萧国……”
“和萧国无关!”沈绿衣冷冷打断道,“没有为什么,也没有背叛,赫连曦俊,你听清楚了,我沈绿衣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
这一句“从来都没有”彻底击垮了煜王,他颓唐地跪倒在地,双肩开始止不住地发抖,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往昔的那些甜蜜只是一场场精彩绝伦的戏,更不愿意接受自己竟然犯了和燕皇一样的错误,一瞬间,他如被踩到痛处的野兽,发狠地望向曦泽,恨声问道:“我自认藏得很好,那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是新后册立以后。”曦泽淡漠地答道,“我听宁暄说起新后册立那日,你在凤仪宫中当众以桃花夫人“贤后”的美誉化解金贵妃与妍妃的危机,便有了怀疑,若你真的遗世独立不问政事,怎么会如此恰到好处地讨父皇欢心,又怎会关心被后世之人称为红颜祸水的桃花夫人其实还有辅弼君主的美誉。其实你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局势的变化,只是因为你母家凋敝,没有依傍,所以才一直没有正面动作,只是隐藏在背后搅动局势!”
“哼……原来你这么早就怀疑我了!”煜王的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为了达到目的,你们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出卖!赫连曦泽,你实在是卑鄙至极!”
“你住口!”沈绿衣愤怒地斥道,“我不允许你这样羞辱三哥,更不允许你用这么肮脏的措辞玷污你的父皇,若论卑鄙,有谁能和你一较高下?!你给我听清楚了,没有所谓的‘出卖’,三哥从不把我视为他的女人,甚至数番阻止我与你往来,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沈绿衣的声线中有着克制不住的仇恨,她望向曦泽,催促道,“三哥,你还等什么?就在皇上的灵前处决了他!”
煜王闻言,几近疯狂的放声大笑,他最深爱的女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要他的命,他信赖的一切崩塌得如此的彻底,他的人生实在是可笑至极。
煜王绝望的笑声回荡在承光殿前,惨淡得如此无力:“好……好!很好!你是自愿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接着他又对曦泽吼道,“赫连曦泽,如今你美人江山尽在掌中,你赢了,我恭喜你!”
然而,曦泽的脸上没有喜悦,一丝一毫也没有,他的神情萧索而哀伤,他的声音沉痛而迟缓:“十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对手从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可是现在我才发现,在这场角逐中,我根本没有赢!我才是最大的输家!”曦泽的话语中有着克制不住的颤抖,他直直地盯着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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