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锥心刺骨的疼痛感,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白希云颓然跪倒在地,双手屋里的捂着脸,无声的落泪。
早知今日,他就该在刚知道真相时就蓄意谋划起来,他看出来了,只有将全力实实在在的把握在手里才能更加好的保护在乎的人。如果他有能力,谁还敢伤害他的母亲?他的无能,让万贵妃的一生只能在委屈和遗憾中结束。
白希云知道万贵妃最像要的是什么。可她就这么去了,这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了。
齐妙眼见着白希云如此痛苦,心中大恸,加之万贵妃平日对她的好和种种关照,她禁不住再度哭了起来。
夫妻二人便这样呆在卧房里无声垂泪。
过了许久,白希云才摸了一把脸,眼睛通红,却再无泪意,咬牙道:“陈天佑!他竟然如此狠毒,原来是我竟太高估了他的人性!”
“阿昭,你别嚷嚷。这事还要仔细去查清楚才行,虽然的往嫌疑最大,可也该查清楚在说啊。 儿子杀了母亲,这台匪夷所思,外人不会信的,若是要让人信,那就要牵扯出当年的事来,到时候你又要让万家置于何地?贵妃娘娘这一生绑缚在宫中,就是为了万家,为了孝道。她守护了一生的东西,咱们不能让它在贵妃娘娘去后功亏一篑啊!”
白希云望着齐妙泪湿的脸庞,听着她带着哽咽的劝阻,强压立即去找二皇子理论的冲动,展臂将齐妙紧紧拥在怀中,那力道紧绷的像是要将齐妙的禁锢勒碎。
“你说的对,我不能害了他们,不能害了他们……”
白希云魔怔了一般,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仿佛是在告诫自己,也是在催眠自己。
齐妙心疼的像是被人用手生生捏碎了血肉一般,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希云,如此接近癫狂的痛苦,却不能发泄出来,只能隐忍着。
不论有多痛苦,多悲伤,这些情绪也只能现在才有,在人前,他就只能做平常的模样。毕竟寻常的大臣,即便与二皇子是伴读的关系,与万贵妃是还有干亲关系,到底也不会太过伤痛的。
白希云与齐妙相拥着许久,才缓缓的道:“出来这种事,我还是要入宫去的。否则不符合平日我与徳王和贵妃的关系。你若是难过,怕控制不住情绪,便在家待元哥儿吧。”
“不,我陪你去。”齐妙道:“我有分寸,不会叫人看出端倪来的。我们现在还不是立即与徳王撕破面皮的时候,就算要给母妃报仇,也不能急切在这一时,咱们还是入宫去,看看母妃……”齐妙哽咽了。
白希云仰头,识图将再度涌上的泪水压制下去。喉结上下滚动着,许久才道:“你说的对,现在不是时候,等我布局。而且陈天佑既然敢对母妃动手,下一个人,不是我,就是万大人了。想必我们真正交锋的时间来的也不会太晚 。”
齐妙颔首,忧心忡忡,欲言又止。她知道,这世道的天八成要变了。
永寿宫中一片愁云惨淡,往日的奢华散尽,如今只剩下满目的白。万贵妃停灵于正殿之中,宫人和妃嫔列成两行,哭声呜咽震天。皇帝神传一身暗淡的黑袍,面色惨白,神色恍惚,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而二皇子早已经哭晕过去一次,被人架着到了一旁去。
白希云与齐妙来时,便是看到这样的场面。
上前叩头,随即又给皇帝行了礼。
皇帝缓缓转过头来,看到白希云时愣愣的沉默了片刻,才幽幽道:“你来了。爱妃生前就喜欢你们小两口,你们去看看她吧。”
白希云与齐妙行礼道是。
进了殿门,站在棺椁旁,只见万贵妃身着金蓝色大朝服,头戴凤冠,安详的面容上已化了妆,就仿佛是睡着了。
齐妙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娘娘……”
白希云却是表情木然的一滴泪都没掉。适度的表现出哀痛后,转而对皇帝道:“皇上,贵妃娘娘在世时便最是关心您的身子,您切莫太过陪同,娘娘也不会希望看到您如此的。”
皇帝摇摇头,“朕只觉得,身里的血肉也一并被抽空了。朕一直都知道人生苦短,可是谁能想得到,好端端的竟这样忽然之间天人永隔了。她身子不好,我也知道,也叫了太医还有齐氏来好生照看,可她依旧是雷雨夜中心悸而去。朕昨日就不该看折子到深夜后歇息在养心殿,朕就该来陪陪她的,若是发现她心悸窒息,好歹身边有个人……”
“皇上,您无需自责。这件事并不是您的错。”
“ 朕就不信,贵妃心悸难忍呼吸困难时候会不叫人?身边伺候的奴才都是死的吗!一个个的自己睡的实了,却不管主子的事儿了!”皇帝双目一凛,快步走出永寿宫,到了门前才咬牙切齿道:“永寿宫奴才伺候不利,全部杖杀给贵妃殉葬!!”
此话一落,整个永寿宫里都是山摇地动一般的悲哭,有喊怨的,有求饶的,声声不绝于耳。
白希云抿唇,这其中万一有人看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呢?这样直接就杖杀了,岂不是和了二皇子的意思,直接杀人灭口消灭线索了吗?
“皇上。请您听微臣一言。”白希云上前一步,行礼道:“自本朝开国太祖一来,殉葬制度便已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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