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除了将军府以外,胭脂铺是沈念在西凉国最熟悉的地方。离开那儿之后,这儿或许是最好的暂居之处。她决定留在这儿,继续做着之前的生意。
三个月的时间里,沈念一直独自经营胭脂铺。安二回乡后便没有再回来,不知是外祖母的病情,他离不开身;还是外面兵荒马乱,他死在了刀剑之下。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没有再回来。
至于赵无庸,虽然将军府距离胭脂铺不远,但他一次也没有来过。不过,关于他的消息,却是不绝于耳。退敌之后,他挥师北上,要与京城的叛军决一死战。西凉国战乱不休,百姓民不聊生。为了能吃饱饭,景都城已经发生了好几起抢粮的事件。
这一日的日头有些毒辣,沈念关闭了胭脂铺的大门,准备回客栈。一个单薄的身影从她的眼前跑过,身子踉踉跄跄,随时随地都会倒下去。一个体格健壮的彪形大汉紧随其后。
彪形大汉边跑边喊道:“别跑,你这小兔崽子!连安和郡主的粮袋也敢抢,你是活腻了吗?”
又一次听到丽莎的名号,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靠着赵无庸的势力作威作福,已经成了景都城的一霸。然而,百姓都饿急了眼,哪里管他是龙是蛇,见粮就抢,有吃的什么都不顾了。
少年饿得面黄肌瘦,脚上哪里有什么力气,彪形大汉很快便追上了他。大汉照着他的脑门打了一巴掌,说道:“小兔崽子,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少年当即跪倒了地上,眼冒金星,嘴里讨饶道:“这位大哥,求求你了,行行好吧!我和李大叔饿了三天三夜了,再不吃饭,他就要饿死了。”
大汉啐了一声,说道:“景都城里多的是快饿死的人,难道我们都要任由他抢粮不管吗?你知不知道,遗失了一袋粮食,我就会没了这个月的例钱,没有这个月的例钱,我的妻儿就要被饿死。你说你惨让我可怜你,那又有谁来可怜我?”
在这场旷世持久的战役中,没有一个普通百姓能幸免于难。他们挤破了头,也只为了从那些富绅官吏中分出一口肉。但是肉多狼少,总有人会饿死。
少年忍住眼前的眩晕,不住地磕头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叫闻达,只要我熬过了这一关,我一定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大汉哈哈一笑,说道:“老*子管你是谁,你偷了安和郡主的粮袋,就等着被他大卸八块吧。”他伸出手提起那少年,轻巧得就像是提起一只小鸡。
站在一旁的沈念突然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少年应当是闻经的遗孤。
自前任国主闻经的祖先统一了西凉国后,“闻”这个姓氏几乎成了皇族的专属姓氏。少年自报家门,很明显是在告诉别人他与皇室有关。大汉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装糊涂,还是执意要抓他。
闻经之死一直是沈念心里的一个结,每每想及,心中都有不安。遇到他的后人,沈念没有理由袖手旁观。
沈念飞身上前,手指在大汉的手上轻轻一点,他的手吃力松开,少年立即脱困。她拉着少年往后走了几步,才止住步伐。
大汉大为吃惊,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两个指印,竟然有些乌黑。他仔细地打量了沈念一番,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拦我抓人?”
沈念说道:“我叫沈念。你或许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安和郡主一定知道。”
大汉的嘴里念叨着“沈念”二字,似乎有些耳熟,但记不得在哪里听过。他问道:“你和安和郡主是什么关系?”
沈念摇了摇头,说道:“并无关系。”
若真的非要说她们俩的关系,那只能用“仇敌”来形容。于公于私,沈念都想要杀了丽莎。
他思忖了一会儿后,说道:“好汉,救人是一件善举,但你救了他却会害苦了我。如果我抓不到偷米的贼,安和郡主就会把所有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还请您大发善心,别和我作对。”
沈念向前指了指胭脂铺,说道:“那儿是我的胭脂铺,我每天都会来。如果她要怪罪,你就让她来这儿找一个叫‘沈念’的人。她听了后,必不会再难为你。”说完,沈念脚尖点地,带着少年离开了这儿。
大汉心知不是她的对手,并没有追来,只能不安地转身离开。希望她说的是真的,安和郡主不会责怪自己。
沈念只往前飞了一小段,便放下了少年。她蹲了下来,查看少年的伤势,说道:“你的腿怎么样,还可以走吗?”
少年皱着眉头,强撑着说道:“可以走。不仅可以走,还可以跳呢!”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不顾腿上的扭伤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跳了几步。
“好了,别硬撑了,让我扶你回去吧。”沈念伸出手想扶他,却被一掌打落。
少年缩着身子,警戒地说道:“你别想借着扶我回去,探知到我的住处。我不吃你这一套。”
沈念笑了笑,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刚才还自报家门,难道不怕为人所害吗?而且,你才说了要涌泉相报。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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