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累死了……”赵和怡也很上道儿,抬手揉了揉肩,好声好气地说:“艾女士啊,你走吧……不管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坏人,站在你的立场,你觉得自己委屈,觉得自己无辜,我理解啊,非常理解。所以你今天跑上门我就不计较了……但是我如今站在我的立场,我就觉得自己是对的。我觉得你没资格找我,我也没资格找你,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没难为你,但是呢,你要是敢在我面前作妖,我铁定饶不了你,不信你试试。”
艾米刚站起来走了两步,听到这里被气笑了,回头说:“我还真想试试你是怎么难为我的。大话谁都会说,就看办不办得到了,你见识短浅就罢了,怎么也不打听打听?如今可不是流氓地痞就能耍威风的。”
她讲完顿了顿,又说:“不论我是高配还是低配,我从来不会破坏家庭,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驰程若是已婚人士,那我丝毫不纠缠,可是如今这状况,你也怨不得我把你当成三儿,你以前是女表子,现在更是。”
赵和怡沉默下来,一时半刻找不到东西反驳,好半天才咬牙说:“你从现在小心为妙,别栽我手里,我可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我只知道什么叫辣手摧花。”
艾米笑笑:“行,我等着。”
赵和怡又说:“我也不是耍威风,我就是觉得,我是本地人,你不是本地人,我干点什么事,都比你方便一些。”
艾米动作顿了顿,回头扫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只觉得好笑,然后踩着高跟鞋推门出去。
她脚上有些错乱,急匆匆地出了医院,兜里的手机便响了,她看了一眼,低低地说:“喂?嗯,看过了,自然要看看了……我算什么……我什么也不是……你不用安慰我了,我一会儿去你那……驰程没联系我,最近打他的电话总是忙,我现在,特别害怕他主动找我……那天说谈事情,今天我才想明白要谈什么,幸好我是提前走了……不说了,挂了,这就过去了。”
……
艾米一走,赵和怡便泄气了,抿着嘴坐在床上,死死瞧着病房门,也不知道是累着了眼睛还是感情抑制不住,眼眶这便红了。
“孙姐,你明天赶紧去办手续吧,我想出院。”
她慢慢地躺下,双手扶着肚子,情绪低沉。
孙淑梅忙说:“那可不行,怎么也要跟驰先生商量一下呀。”
“商量?我跟他商量什么啊?我跟他有什么没关系……”
孙淑梅笑说:“人家来不就是想看你生气闹笑话的吗?你要是当真你就输了。”
赵和怡侧了侧头,“你这话我当然明白,可是,有些事看得透,但是看得透不代表不会难受。”
“难受是人之常情,但是呢,你跟驰先生吧,情况复杂了些……也怨不得人家觉得你不占理,要来找你。”
赵和怡裹着被子,闷不吭声地蒙上头。
孙淑梅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拉下来她的被子,柔声说:“别这么睡,这样呼吸不畅,可不好。”
她这一夜多梦,凌晨出了许多虚汗,衣服黏腻,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她托着肚子坐起来,捂着胸口喘粗气。
孙淑梅被吵醒,低声询问了两句,赵和怡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下,她赶紧披上外套下床,洗了个毛巾,用温水帮她擦了擦身子。
赵和怡觉得舒爽了些才又睡过去。
早晨醒过来又见孙淑梅准备好了早餐,拿着她半夜换下来的衣服去清洗。
赵和怡瞧见她眼睛下面有一圈淡青色的阴影,莫名动容,拉住她说:“孙姐,这两天麻烦你了,回头都算在加班费里……还有呢,家里有套没开封的护肤品,就搁在洗漱间最底下那层柜子里,回头你拿去用吧,保养一下,你也挺年轻的,老为我熬夜,时间长了可不行。”
孙淑梅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是养家糊口,做的是本职工作,平常这样习惯了,但是没什么。”
赵和怡点了点头,“你不容易,我知道。”
孙淑梅这时候腼腆地笑了笑,说:“我之前干过几年月嫂,你要是信得过我,等到你生产以后,需要再换个人伺候的时候,也可以继续考虑我。”
她跟着站起来,甜甜地答应:“行啊,没问题。”
孙淑梅端出来汤粥小菜,盛到碗里递给她,赵和怡望了一眼,哀叹:“又是医院的饭菜啊?都吃够了。”
她接过来尝了一口,丝毫没有胃口。
病房门恰好从外面打开,驰程低了低头,侧身进来,手里还提着保温盒。
赵和怡冷眼瞧他,也不打招呼。
驰程走过来,把东西递给孙淑梅,让她拿出来吃,看着赵和怡说:“昨天睡得怎么样?”
“睡得可好了。”赵和怡说。
孙淑梅顿了顿,却说:“她最近失眠多梦,尤其是昨天晚上,吓醒了。”
驰程问:“梦见什么了?”
赵和怡听到这个就来了气,搁下碗筷说:“没梦到什么,就是昨天有人来探望我了。”
他抬了抬眼,“谁来了?”
“艾米。”
赵和怡不等他说话,眼睛红起来,含着泪添油加醋地说:“她昨天来了,那真是耀武扬威,就我这样的都压不住,骂我是三儿,是女表子,是公交车……”
她前言不搭后语地讲了一通,最后又说:“总之呢,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滚……这个医院是真的没办法呆下去了,我还是回家里吧,家里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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