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摇了摇头:“哪有你说得这般容易,冰冻三尺,岂一日之寒?况毗贺突向来谦让,若是认输一次就能了事,早便了了。不过这次毗贺突也真是的,这个节骨眼,作为百官诸王之首,在府里开荤…若他是母后所生,我倒当真饶不了他!”
尘落了然事情的原委,莫名地有些担心,但转念一想,其实犯些错误也是好事,若是宇文宪一点缺点都没有,邕哥哥恐怕就真要忌惮他了。
“好了,不说这些,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宇文邕柔声道。
尘落回过神来,犹豫了下:“邕哥哥,我整日在思齐殿里,能有多辛苦,倒是你,在倚庐中呆了这么久…母后已经离开多日了,我也遇过亲人的离世,所以理解你如今难过的心情…但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我们应该更坚强才是,你是一国之君,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为了母后的死,你日日这样委屈自己…母后一定也不想看到的…”
宇文邕轻按住她的唇,安慰道:“有什么委屈的,我不是个好儿子,生前不能为母后好好尽孝,若是此刻都不能多为他尽些心力,岂不枉为人子…况且除了这个,我现在还能做什么…”
尘落握住他的手指:“邕哥哥,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责怪自己。”说着说着,她眼泪不知不觉地掉了下来。
宇文邕抬手拭了拭她眼角的泪:“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好好的,等一切结束,我第一个去看你,让你看到我完好无损。”
“恩。”
宇文邕抚着她的脸颊:“落儿,可以等我三年吗?这三年的丧期,我想为母后守完…”
尘落闻言,怔楞片刻才点了点头。
他既然心意已决,要行人子之孝,她理应支持才是。
她调整好心情,督促着他用完膳,方起身告退。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她听到些响动,便闻声走了过去,谁知刚一离近便听到一声谩骂:“臭小子,什么时候轮到你说我了!”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了假山后面。
此刻,宇文直和宇文赟正在前面争吵着什么。
“六叔,不是侄儿说您,但如今父皇让我总理事务,我如何敢怠慢。六叔身为亲王,又是皇祖母最疼爱的儿子,此刻理应在府中守丧,您进宫来散步也就算了,竟然还打我的人,我想父皇听了也不会纵容您这样的行为!”
“你!…”宇文直指着眼前唇角笑得邪魅的人,“你总理事务又如何,你的那个狗奴才不长眼睛,将水泼到本王身上,本就该打!你身为太子,竟然和一个奴才在这里玩闹,全不顾太后离世之事!我看皇兄就是管你管得还不够!对了,先前你给母后送酒的事情,我还没找你小子算账!”
宇文赟闻言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六叔,侄儿劝您还是别在父皇面前乱说话。而且您何必替父皇担心这些不该您操心的事情,您早晚要去自己的封地,父皇也只是碍于皇祖母的关系才让您一直留在京中…”
“你!…”宇文直怒道。
“住口!”几乎同时,尘落忍不住冲了出来。
宇文赟神色大变,慌乱道:“贵妃殿下…”
“太子殿下,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卫王说话,他是你的长辈,就算卫王殿下刚才出言有些过,你也不能说出如此之言,挑拨陛下与卫王的关系。先前,我觉得陛下对你过于严格,如今看来,确是有所疏忽,今日之事,我会告知陛下,请他圣断…”
“殿下!”宇文赟猛地跪下拉住她的衣角,“求殿下别告诉父皇。”
尘落扯着自己的袖子,他却不放开。
“殿下,乾伯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见她没有反应,他又跪行到宇文直面前,“六叔,六叔,是侄儿错了,侄儿说错了话,您打我的狗奴才打得好!”
宇文直甩开他:“少在这儿假惺惺,刚刚还气焰嚣张!”
宇文赟见两人都无动于衷,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尘落见状一愣,忙拦住他要继续打自己的手:“你这是干什么。”
宇文赟眼中盈盈,呜咽起来:“殿下,先前儿臣送酒给皇祖母只是希望皇祖母开心,而且那酒不似我们的烈酒,太医都曾说对身体有些好处,儿臣万万没想到皇祖母会因此一病不起,与世长辞…今日也是儿臣一时糊涂,出言顶撞了六叔,并非有意冒犯…儿臣心知有错,也难辞其咎,但殿下也知道父皇恨我不争气,儿臣已经在努力了,希望能早日让父皇安心,为他分担国事…儿臣并不怕父皇责怪鞭策,只担心父皇近日里为皇祖母守孝,身心疲惫,再为此事动怒…”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宇文直打断了他。
宇文赟一听,眼泪便涌了出来。
尘落见眼前的孩子哭得伤心,脸也已经红肿,不禁心软下来,拿出锦帕替他擦着:“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犯?尊重自己的叔叔们?”
宇文赟狠狠地点了点头。
尘落松了口气,心道他也不过是个叛逆的孩子罢了,今日的事恐怕宇文直也有错,若是邕哥哥真的暴怒,太子脱不了干系,他也脱不了,到时候兄弟父子之情都会影响,不如大事化小…
这么想着她便扶起了宇文赟,又安慰道:“起来吧,我不说便是,赶快回去冰敷下你的脸,别明天肿起来了,你现在可要替陛下监国的,被大臣们看到多不好。”
宇文赟吸了吸鼻子,又望了眼宇文直。
尘落会意,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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