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朝她走过去:“去哪,这么大的雨。”
“见见朋友。”
“朋友?”
她点点头,将眸微垂着一丝幽谧,似乎不愿多提起她要见的这位朋友。
王邪看出来,并未问下去,只道:“我去拿伞。”说罢,他转身去找那翻了一夜医书睡着了的郎中,叫醒他,并从他那借了把黄色的油纸伞。
只是他出去时,她人已消失在那间房。
独留雨水敲击着窗棂的节律,急而闷沉。
雨巷,她虽未撑伞,可是雨水打在她身上却是自动散开。
她发丝不乱,衣衫清爽地穿过一条狭长的小巷,在小巷间,有一个人正在等着她。
这是她几百年来,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出来,从她落入到这个美丽的星球上的那刻。
她停住脚步,看向那个最开始遇到的人类。
曾因感谢那个人的救命之恩,为他延续了将近百年的寿命,却换来了他贪婪的野心。
“未生?”
“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记。”他低哑,那双一直忧郁的眸,因看到她,此时闪着光。
未生嘴角微翘,“想不到再见,你还是那么可恶。”
“何来可恶而言。”
“唯一能容得下我精神的人身,楚国公主,楚华。因被你所逼分裂出一个她女儿的寄灵,君芜。光是这件事便着实让我心疼的。”
说罢,未生手一伸,未触及那黑衣人身,那黑衣人便被她甩得老远。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抬头看她。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还未完全恢复。”
当下她吹响了一声口哨,刹那数名戴着鬼魅面具的黑衣人朝她飞扑过来,如一群蝙蝠围着猎物一般。只听闻一声细微而不屑地:“呵。”从黑衣人口中传来,从天而降地雨下得更为地暴烈。
王邪到处找着君芜,空无一人的街巷,连敲门都无人应答,诡异地让人生奇。
王邪担心君芜出什么事,不由脚步加快,气喘吁吁。
突地,他只觉有什么东西闪过,他才僵住背脊,朝后望了过去。
背后,有一道细微的蓝的光从不远的深巷发出来,在这阴而急速的雨中,显得异常夺目。
他朝后看了看,脚步朝那边走了过去。
深巷里,方才涌过来的黑衣人此时无一人,唯独地上几点血迹,昭示着好像有人来过。
王邪走过来时,见她站在那里。她的手心中有一束如闪电般的细长蓝色光发出,那光尾联接的位置,是此时处于半空中,一名面色扭曲的黑衣人。
对上黑衣人那双有些忧郁的眼眸,他一眼认出他曾是有几面之缘的,梁国国师。
王邪未细究梁国国师为何在此处,他的眼神定在君芜手心的那道蓝光,怔怔不已。
黑衣人似受不了痛楚,但依旧压抑着,发出嘲笑:“呵呵呵……毁了我又能如何,回不去的!楚华是你,君芜是你,未生也是你,你必须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为了救活那男人,你改变太多这世间的规则,你打破了这里的规则,就如同当初一般,你是活不下去!”
她抬眼,眼神锐利而神秘:“楚华和君芜不是我,你变愚蠢了。”
那人眼神一滞,转而眯了眯:“姜国那位年轻的王,你把那男人的意志精神锁在他的精神深处,你以为你自己那部分已爱上他的分生,会允许你毁了他,让那个男人占有他的意志,拥有他的身体,再次得到重生!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这个话题,但她不想听这个人揭她的创口!
蓝光的闪电转了方向,将黑衣人摔向一面墙。
“我只知道,我只爱过那么一个人,只要我存在,他也必须存在。”
下意识地,她转过头朝身后的方向望过来。
王邪也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将自己隐藏起来,不知是雨水是汗水还是什么,顺着他的轮廓清晰而微微颤抖地滑落下来。
她走过来拐角的时候什么人都未看见,只留一根红绳落在地上。
她捡起红绳的那刻,从指间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指间,眼前一晕间,她倒在雨中。
城中的雨下了半晌,又突然停了,那些逃窜的老鼠和鸟们又都回来了。
城中的百姓这才开了门与窗,之前心里的那种莫名焦虑和恐慌,犹如此时初升的太阳,一扫而空。
君芜醒来时候,是在一个空无人烟的巷子,未生方才发生的事都在她梦里重现过。
她皱了皱眉,以为他也许看到了。
醒来的时候,她一时不知去哪。
在城中逗留一日,想了想之后的打算,她买了匹马,往梁国的京都方向而去。
梁国的京都,被一片祥和的氛围所包围着,然而此时有一支军队却在人毫无知觉中朝着京都铤进。京都的百姓做买卖的做买卖,喝茶的喝茶,听曲的听曲,还有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全然不知毁灭性的危险正在朝着他们靠近。
宫内,梁后因找不到国师忧切。
别人不知道,她能有今天,梁国能在这乱世中不被外国侵扰,都靠这位国师在背后运筹帷幄。
自国师消失那刻,她的精神便一日不如一日,此刻卧在贵妃椅上,闭眸拧眉,无论再华贵的衣裳,也遮盖不了她那一幅忧虑神创的模样。
她的一个亲信小太监跑进来,道:王后,公主驾到。
梁后这才张开凤目,但眼神满是忧愁与疲倦:“让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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