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安好。”静缘师太道:“不马上送你回去,是因为我还需要再查探查探,不是故意拖延,你莫担心。”
安若芳摇头:“师太可莫这般想,我不担心,师太于我救命之恩,我只愁不知如何报答。”
“不必你报答,你好好活着,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好。”
安若芳咬咬唇:“若是,若是我回家了,师太要去哪儿?”这静心庵被查封,肯定不是长居之地。
静缘师太静默一会,道:“有人临终前告诉我一件事,我得去查一查。若他未曾说谎,那表示我从前有件事还未解决圆满,得去处置。”
“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静缘师太看着安若芳。安若芳也正看着她,抿着小嘴,眼睛里是真挚的关切。这种眼神,静缘许久许久未曾见过了。静缘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安若芳的脑袋,好半天低语:“也许不再见面更好。”
白英回到郡府衙门,让姚昆去忙,却是将钱世新留了下来。
姚昆与钱世新互视一眼,互相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姚昆退下后,白英朝椅子摆了摆手招呼钱世新坐,态度是客气的,但一说话便又尖锐起来:“我看了案录,安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似乎总有你父亲的踪影。”
钱世新立时露了羞愧,站了起来施礼:“我父亲确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是我督管不周,请大人责罚。”
“原是该罚的。但他既已被判罚入狱,平南郡又是这么个危机四伏的状况,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白英顿了顿,“这账且先记着,日后算吧。”
钱世新忙谢过,表了一番忠心诚恳。
白英又道:“来此之前,梁大人曾与我相议过平南郡的所有官员,对你颇是欣赏。只是你这父亲,给你拖了不少后腿。”
钱世新垂目低首。
白英道:“到中兰城之前,我还走访了其他三个城县。福安县倒是不错,前线虽有战事,但百姓并无惊恐,市坊间谈笑如常,日子安乐,衙门行事严谨认真,巡察得力。你不在县里,也一切井然有序。与些百姓人家聊起,他们倒是都对你赞誉有加。”
钱世新忙夸赞了一番他的那些县官,亦称早在战前便多给百姓疏导安排,幸亏得了百姓信任,又道全仗着龙将军在前线驻守边防,挡住南秦侵略,平南郡百姓才得安乐。
白英听得他这般道,哼了声:“龙将军威名在外,屡建奇功,我是对他佩服的。可没料到他到了平南却是犯糊涂。我常说,为官者,莫恋权贪财好色,否则必出差错。你看龙将军,被个姑娘迷了,行事也乱七八糟起来。其他的不说,李明宇我却是认识的,他为人耿直,忠心耿耿,怎会编排污蔑一个姑娘是细作?那证据既是粗糙,便也可知李明宇不会这般蠢伪造这些东西出来,这里头定有内情,可竟无人去查。竟就这般将他定为细作结案了!”
钱世新低着头,微皱起眉头。
“龙腾这人,得了威名,便刚愎自用了。识人不清,用人不明,办的事情疑雾重重竟睁眼看不清。这些案子……”他用力拍了拍桌上那厚厚一摞案录,“看似详实,实则大多都是悬案,没头没尾,未查明结果,就这般放着了?!”说着还真是动了怒气。
钱世新道:“这个,也不能全怪龙将军。”他支吾着,似乎有顾虑不好开口,最后道:“毕竟龙将军是来边境打仗的。”
“可不是!”白英隐忍怒气不发作,“他是来守城打仗的,可不是来迎娶个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之女。他任由那商贾之女任性妄为,瞒天过海,再任由姚昆草草结案,睁眼闭眼。他还压不住姚昆吗?”
钱世新面露尴尬不说话。
白英盯着他,缓和了语气,问道:“你觉得姚昆如何?”
钱世新答道:“太守大人一心为民,忠心为国,是个好官。”他抬头,看着白英,为姚昆说话:“大人,安若晨的那些案子我也是知晓的,里头牵扯重多,好几条人命,又事关南秦细作阴谋,确不是短短时日能纠查清楚……”
“好了好了。”白英打断他,“你这人,别的都好,只一点,太顾及颜面,事关亲友便畏首畏尾。顾念情面便是绑了自己双手。铁面无私这词,你须得好好琢磨。”
钱世新忙道:“大人教训得是。”
“这些案子,我会彻查到底。驻虫不除,前线危矣。”
“大人所言极是。”
“你需得助我一臂之力。姚昆被龙腾摆布,这些事情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机密,你与他交情甚好,这些年,相信他也帮着维护你父亲不少事,你们既是互有把柄,你该能从他那处套得些消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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