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一相逢,更胜却人间无数。”
柳姨娘道:“三姑娘有些呆性,高平公主的儿子也算长相出众,愣是没有对上眼。”
花姨娘笑道:“比起闲桥君,他只是绣花枕头。十日之后,闲桥君会在广文楼以琴会友。消息等几日才会放出来,到时候喜爱音律之人都会去瞧热闹,世家小姐们也不例外。”
柳姨娘犹豫道:“她们三姐妹这段时间相处融洽,一向同行。妩儿也是喜爱音律之人。到时候三姑娘没事,倒把妩儿赔上,那可怎么办。”
“二姑娘身子底不好,那天卧床不起也是有的。”
柳姨娘握紧了拳。
“见了第一次以后,难免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姑娘们出门的机会总是有的,姐姐看着办罢。”花姨娘抚了抚裙上的银丝绣纹,站起来。
“等等,无亲无故,你为什么要帮我。”
花姨娘回眸一笑,百媚丛生:“我自然是为着我自己,不过我所求的不是大房正室的位置,与姐姐并不冲突。若是姐姐得偿所愿,反而与我有所助益。咱们相互帮助,各取所需。我言尽于此,姐姐爱信不信罢。”
说罢一阵香风似的飘出了浸柔轩,徒留柳姨娘对着满园的月色默默出神。
第十章
薛汲颜这几日过得很辛苦。
父亲大人发话了,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收拾收拾上女学了。早上去上女学,下午又得跟着师傅学陶埙,晚上还要赶女先生布置的功课,简直忙得晕头转向。每次挑灯写大字的时候,薛汲颜只觉得心里灌了黄连,吃再多的糕点梅子也甜不起来了。
前一世活到十八岁,她的大字已练得不错了。奈何现在的身子才十三岁,一下子写得太好,会惹人怀疑,只得胡乱应付。这就难免遭到女先生的惩罚。比如说,同一篇字帖,别人写一遍,她要写三遍。
今日女先生有事,不来授课。姐妹们都欢天喜地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只有她,伏在案桌上写大字。因为女先生留了话,她再不把积了几天的字帖写完,就打她的手心。
她内里已是个大姑娘了,还要被打手心,她不想丢这个人。
手边的字帖忽然被抽走:“小小年纪,成天皱着个脸做什么,像个小老太太。”
薛汲颜看清了来人,高兴道:“大哥,是你。”
来人一袭石青锦袍,正是薛府嫡长子,薛汲颜的兄长,薛辞。薛汲颜握住他的手,眼眶不由得湿了。
一世,由于妻子难产,母子双亡。薛赋一下子被打击得消沉下来,不去点卯,整日酗酒。很快被罢了官,窝在房里醉生梦死。薛汲颜三嫁之前曾去看过他最后一次,他抱着酒壶浑浑噩噩,不知日夜,见她进来,迷蒙着眼问道:“瑤瑛,怎地站在那里,你给孩子做的肚兜绣好了么,拿来给我看一看。”
她那玉树临风,谦和有礼的兄长,成了一个废人。
薛赋看着这个最小的亲妹妹,有些好笑。他和二房长子薛文,次子薛铭同在白鹿书院读书,一个月回来一趟。这才过了一个月,她怎么像几辈子没见过他似的。
薛汲颜看到兄长眼底里的戏谑,不好意思地放开手,笑了笑。
薛赋拿起案上薛汲颜刚写的大字,咳了咳,道:“有进步,比上个月写得好多了。”
言不由衷,也太明显了。
薛汲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大哥这次回来,住几日。”
“五日。”
“怎地还比往时多了两日。”
“那是因为,”薛辞神神秘秘地说道:“京城出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薛汲颜眨巴着眼睛看兄长。
薛辞最喜欢的就是薛汲颜的这个表情,像眼巴巴等着主人喂食的猫。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久负盛名的闲桥君来了京城,十六要在广文楼上以琴会友。广文楼一座难求,我好不容易才订了一个包厢。”
十六,就是后日了。闲桥君,这可是上一世的大熟人,上一世因着大姐姐的事情,这个热闹她错过了,这次可得补上。
“大哥,能带我去么?”
薛辞笑道:“当然。书院里的贵族世家公子都争相去一睹闲桥君的风采,掌院还特地多放了两日假。我看世家小姐们也跃跃欲试,多半会缠着父兄一同出行。父亲母亲应该不会反对。”
“我说呢,大哥一回来怎么就不见了,原来是来看三妹妹了。”
薛辞笑道:“三妹妹落水生了大病,我都没能赶回来,这次是先来给三妹妹赔罪的。”
薛沁颜道:“两手空空,拿什么赔罪。”
薛辞道:“礼物在我书房放着呢,是白砚斋新出的文房四宝。”
薛沁颜道:“只有三妹妹的?”
薛辞忙道:“大妹妹也有。”
薛沁颜笑了一下,薛汲颜凭空嗅了嗅,奇道:“我怎么闻着一股子酸味,谁家的醋坛子翻了。”
薛沁颜面色一红,道:“好了,你们说完话就出来罢,祖母找你们呢。”
薛汲颜听了,忙请大哥和姐姐到外面略等一等,换了新作的白底红枫叶的褙子。
薛沁颜见她出来,笑道:“我就说罢,这花色衬你。”
三人一同来到福润堂,里面乌压压坐了一屋子人。薛汲颜看了一圈,问道:“二姐姐呢。”
薛沁颜道:“今早忽然又病了,薛姨娘急得不行,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得了风寒,需要静养几日。”
薛老夫人抱着赋哥儿坐在怀里,面前立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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