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天王爷便出府去了,是去临城给姐姐买玉器,王爷对姐姐真是宠爱有加,但姐姐如此有备而来若给王爷知道,岂不是伤了王爷的心?”
红翎微翘起下颚,“多嘴的人,我总能撕了她。”
碧之道:“你威胁我也没用,人家情投意合,一早就把我支出去,你到底是晚来了一步,”说着摇晃着手中蟋蟀笼走远了,“他二人过得开心了,我才算没白走开这一时半会儿。”
苑内安静,楼台上门窗紧闭,红翎心中满是碧之一席话,连忙甩袖进去。
楼台上还是那些物件,燕南风的矮案盖着绸缎,上边摆着茶碗,茶水印着半个白月,白月边横着黑漆箫,箫上笼着女人的水色纱衣,朦胧暧昧的滑至白毯,软作一团。
她轻步到门前,侧耳倾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便抬手刺破窗纸,可以看见屋内昏暗,另一面的窗投来斑驳月光,印着床褥上垂帘下侧卧着的人,正随着呼吸均匀起伏。
根本没有别人,碧之在骗她。
宋胭脂,那种货色想要出头,简直是东施效颦。
红翎拎起裙摆,露出雪白笔直的一节腿,缓缓开门爬上床,在那人身后卧下,一月前她在锦华苑时,每次爬上燕南风的床,他都一笑而起,似是不太在乎也没与她想到一处去,不免让她沮丧。
她暗叹了口气,手环过他的腰,虽小心还是将他弄醒,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却没有回头没有出声。
“公子总是看似情深,却太薄情。”
他还是不动不说话。
她轻声道:“我哪里是礼物,被你送来送去,为迁就王爷你竟把我送给他,哪里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哪里知道我的眼睛一直望着你,哪里知道我与王爷不过逢场过戏,实在是迫不得已。”
他还是不动不说话,但人显然是醒着的,她心底有些急却也不怕他不为所动,猛然坐起,一件件褪下衣物,“你为什么不肯仔仔细细看一次我?”她赤\身裸\体跨在他腰间,床上的人终于难以按耐翻过身望向她,恰一阵夜风吹起垂帘,一片月光照进来,将那人的脸照的十分清楚,浓眉立目,不怒自威,此时却是真的盛怒了。
红翎浑身一颤,跌下床榻,她趴在地上脸色已惨白。
“王爷……”
另一处荒苑内,燕南风与胭脂,正围坐小院的石桌对月食。
燕南风啧一声,举起筷子敲胭脂伸向水晶糕的手,“帮你这么大的忙,竟只得一份水晶糕,还要和你分。”
胭脂点头哈腰,“小的还欠公子九十九份水晶糕,势必用这辈子还。”
“你最好别忘了。”他瞧了她一眼,月亮正缩在她眼底,小小圆圆的,无尽洁白。
片刻后,她暗暗叹了口气。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现在叹气算什么?猫哭耗子?”
“我叹气并非可怜她,是觉得自己太蠢,应该早一些将她赶出去,不该拖到现在。”
燕南风:“依照王爷他的脾气,恐怕不是将她赶走那么简单,只怕是要她生要她死,你这一套戏,再加一招借刀杀人用的很好,只不过多少漏洞百出,若非惹的红翎急火攻心,她一定猜得到你的心思。”
胭脂回想起几年中与红翎的种种,其实也没有结仇太深,无非是在那个大雪的夜里,她被陆因茵的人丢出府时,她在一旁笑的过分刺眼了些。
“我也不是想害死她,只是想教训教训她,她不是好人。”
“这府上的好人可不太多。”他眼神明晃晃的荡过来,吓得她背后一抽,水晶糕也掉在地上,他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点头哈腰陪着笑,在他肩头一顿小捶,直捶的燕南风口中哼起小曲,知道他心头满意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其实今天除了红翎的事,也还有别的事想问问公子,段大人死在路中一事,公子听说了吗?”
“哦,你始终很关心他?”
“不是,就是听了些风言风语,好奇罢了。”
“他那种人死了也是应该,他做皇后的眼线这么多年,知道了太多人的秘密,被灭口其实是迟早的事。”
“那皇后……和你有没有秘密在他手上?”
他冷笑,“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小的不敢乱想,只是无论是谁杀的,小的都觉得杀的真妙。”她不过是想套他的话,想知道段易到底是谁所杀,死前有没有将她的秘密留在这世上。
“本公子还没那么闲,所以没有空杀那等闲人,不过这么说起来,你的仇人还真多。”
“我也想世间万事万物都温柔待我,可惜一直不知温柔为何物。”她耸了耸肩,起身望了望远处锦华斋,“我们回去吧,这会儿红翎应该已经被王爷拖走了。”
☆、上京城
几日后小厮在收拾崇西王住过的闲苑时,发现床榻边有滴滴血迹,半片女子的红甲,还有几丝乌发,府上都传言,崇西王那日拂晓匆匆离府只因为带走的不是红翎,而是她的尸首。就在府上众人都猜测此事与姑爷或苏大人脱不了干系时,姑爷大人却毫不在意。
彼时的阁楼上,一展墨卷在案,燕南风正持笔行书,他笔锋飘扬,每一个字都有骨有魂,然而风一吹,他披在肩头的长发垂下,正扫过宣纸,将字上都勾出千丝万缕的墨丝,他蹙起眉,将一席字墨卷起抛在一边,朝在一旁打瞌睡的胭脂道:“会不会绾发?”
胭脂眯眼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会,你想要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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