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许默言消失多年的女儿回来了,还和唐琛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众人抱着看戏的心情静观其变,反正俱乐部的大股东是唐琛,而许默言只是个挂名的董事长,随时都有被罢免的可能,一个没了爪牙的老虎,可以当宠物,亦可丢到草原上任其自生自灭。如果许默言知道女儿会钓上这么个金龟婿,当年还会抛弃自己的原配,对失踪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吗?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呵呵。
在唐琛的授意下,许诺在会议室的上座坐下。
这个尚未捂热的位置,是唐琛努力奋斗的结果,今后亦将成为她的奋斗之地。
不知为何,她却格外怀恋起那藏在法国梧桐树影里的小小书屋。
那里曾是莫小铃的世界。
而她不过是莫小铃的幻影,在短暂地与那单纯的世界交汇之后,又擦肩而过了。
唐琛也不再扮演连工资都发不出的书屋老板的角色,而是杀伐果断的公司总裁,一个周旋于商界的社会精英人士。
世事恍然如梦,如果一切真的非真非实,如梦如幻,那为什么还要在心底留下挥之不去的影像呢?
就在这时,衣袋里的手机发出轻微的颤动,许诺拿出手机,点开短信:
“诺诺,爸想见你。”
“是你父亲的?”
耳畔传来唐琛的低语,许诺点了点头:
“等会议结束。”
自从成为俱乐部的董事长,许诺有了自己的专车,司机将她送到了许家别墅。
“许董,请下车。”
许诺按下栅栏门上的可视门铃,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个中年女人慢悠悠的声音:
“谁啊?”
“我是许诺。”
门自动开了,许诺沿着小径进了客厅,只见戴着围裙的家政阿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
许诺有些惊讶,淡淡地问道:
“李阿姨,我爸呢?”
家政阿姨冷冷地说道:
“老爷子在书房里,夫人和少爷回娘家去了。许小姐,你能否替我问问你爸,这个月的工钱什么时候发啊?早点发了么,我就好走人了,身为有钱人还拖欠我们穷人的工钱,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放心吧,会发的。”
原来,许家真的只剩下了一个华丽的空壳。
许诺来到书房,犹豫了片刻,叩响了门。
好半天没有回音。
“爸,我是许诺,我进来了。”许诺等了等,尔后直接推门而入。
书桌前并没有人,许诺环视一周,发现她爸正瘫坐在书桌对面的沙发上,默默地看着挂在墙上一支古剑。
在她面前的许默言不再是叱咤风云,精明强势的商人,不再是说一不二,专横独断的一家之主,更像是被拔掉爪牙的老虎,头顶着王字,却只能任人摆布。
许诺忽然体会到一种很久以前读过的心情:当从小活在父亲家暴阴影下的女主角长大后找到多年不见的父亲准备报复他时,却发现自己的父亲和记忆中的高大粗暴野蛮完全不一样了,他是如此地孱弱瘦小,不堪一击,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
对手已经消失,女主角眼神复杂地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许诺万分惆怅地注视着许默言,没想到心中的尖锐早已被残酷的时间渐渐折损,多年的怨恨眨眼间烟消云散。
许默言像个苍老的没有人牵线的木偶面无表情地看着许诺站在他的面前,直到她问了一声:
“爸,你没事吧?”
许诺清楚地看见许默言眼里闪过一丝光,像是突然活过来似的,他慢慢坐直了身体:
“还记得你失踪那天的事吗?”
许诺心口一跳,注视着父亲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不全……记得,是……宣布再婚的消息?”
“是的。那天,我将你继母带回家,你一直躲在楼上不肯出来。吃午饭的时候,客人们都来了,我见你迟迟不来,就让厨房直接上菜了,结果你继母刚吃了两口,就嚷嚷着菜里面有花生的味道,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紧接着倒在地上完全喘不过气来。”许默言盯着许诺的眼睛,眸光里透着寒意,“你继母有严重的花生过敏症,一旦沾了花生,就会呼吸困难。我明明再三吩咐过厨房和吴姨,所有的菜肴里一律不能有花生或花生类的调料,可她吃的那碗盖了许多配菜的凉面下面却藏着厚厚的花生酱。”
“所以呢?”许诺静静听着,出乎许默言的意料,她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惶的表情。
“过敏导致的呼吸困难,那是要出人命的,我把她送到医院后,单独问过吴姨和其他与厨房相关的人,所有的人信誓旦旦,说是根本不可能做这种可能危及自己的傻事。”
“您一定以为,放花生酱的人就是——我吧?”
“不然呢?”许默言慢慢提高了嗓音,“凉面是由吴姨亲手端给她的。吴姨却说几乎所有的菜里都有花生酱,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您以为是怎么回事?”
许默言的目光锐利得如同明晃晃的尖刀:
“许诺,我不是可以轻易糊弄的傻子,除了吴姨之外,恨她的人就只有你了,其他人根本没必要惹祸上身,因此我查看了家里的摄像头,当天的厨师是从俱乐部叫过来的,吴姨给他打下手,当厨师离开厨房的那一刻,你就下了楼,那时厨房里应该只有你和吴姨了。吴姨端着茶点出来后,又过了一段时间,你才出了厨房。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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