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紧紧的抱着她的腿,楚洛抹了抹眼泪,又去牵小家伙的手,说:“小珣,来,跟姐姐出去。”
只是在她走出那条走廊的那一刻,身后的手术室大门开启,医生的声音传来:“抱歉,我们尽力了,老首长病发太突然了。”
楚洛脚步一顿,旁边的小珣已经放声大哭起来。
她仓惶回过头,正看见陆琛与陆父正在对峙。
陆父当场便给狠狠扇了陆琛一个耳光。
楚洛的眼泪立时就掉了下来,她跑回去,抱着陆琛的腰挡在他身前,满脸的泪痕:“叔叔,你不能打陆琛……你怎么能打他,明明是你害得陆爷爷——”
她声音哽咽,说不下去,只是重复着:“你凭什么打他……”
陆琛双臂搂住她,将她护在怀里,声音还是冷静的:“你让开。”
她拼命摇头,耳边又响起陆父的声音:“陆琛,你记住,你爷爷的这条命是因为你送的。”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楚洛都困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只是到了最后,她才知道,陆父的那句话,也并没有什么错。
楚洛记忆中的那个暑假兵荒马乱,陆父很快便带着陆之珣返回国外,只余下陆琛一个人操持陆爷爷的葬礼事宜。
那年陆琛刚满十八岁,却已经过早成熟。
也许正是因为陆爷爷的死,让他一夜之间成熟,认清了自己不为父亲所喜的现实,不再卑微祈求渺茫的父爱。
回想起来,楚洛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先放弃了谁,只是陆琛与父亲的决裂确是无可挽回的事实。
楚洛被吵醒,机上广播中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各位旅客,欢迎您来到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
人人都身在局中,到底是谁可笑,没有人清楚。
☆、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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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斯怀亚距布宜诺斯艾利斯三千六百公里,将近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楚洛到乌斯怀亚的时候,已是夜晚。
南半球的乌斯怀亚,六月正值冬天,她早已换上了厚外套。
过去的四年里,楚洛每年都会在这个季节来到乌斯怀亚。
确切地说,是在过去的五年里。
五年前的这个时候,陆琛就是在这里向她求婚。
定下的旅馆是个家庭旅馆,就在港口边上,旅馆老板是一对西班牙夫妇,英文很好,楚洛与他们熟识,每年他们都会为楚洛留下景观最好的房间。
到了旅馆,今日只得老先生一个人在前台看守,看到楚洛来,老先生很开心,又说妻子出外旅游,但知道楚洛一定会来,早就为她挑选好了仲冬节礼物。
是一个小小的橙色盒子,外面扎着蓝色蝴蝶结,十分可爱。
楚洛接过来,道了声谢,又说:“抱歉,今年我忘记准备礼物。”
老先生却并不在意,“每年都能见到您这样美丽的小姐,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说完又邀请楚洛同他一家人共进晚餐。
楚洛犹豫几秒,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老先生有一对儿女,儿子是海军现役,女儿在市里的邮局上班。
楚洛听见了就笑:“我哥哥也是军人。”
晚餐吃的是西班牙菜,老先生开了一瓶葡萄酒,倒了一杯给楚洛,“这是正宗的雪莉酒,我的表兄从安达卢西亚邮寄过来的。”
喝完一杯,她还想要,却被老先生拒绝了。
老先生笑道:“在阿根廷人们都说,热恋的情侣去伊瓜苏,失恋的可怜人来乌斯怀亚。”
楚洛忍不住笑起来:“说得不是没有道理。”
老先生不笑了,看着她,“孩子,你每年都来到这里,是因为乌斯怀亚有你割舍不下的东西吗?”
她眨眨眼睛,“再往前就是南极了,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再前进一步,所以才停在这里。”
这时老先生的女儿插话:“所以大家都说乌斯怀亚是个好地方,嗯?向前是世界尽头,转身是家的方向。”
“是呀。”楚洛低低的笑起来,“这里这么好。”
所以这些年来她都未再前进一步。
吃过饭后,她与老先生聊了许久的天,然后与他一家互相道过晚安。
回到房间,她将先前收到的仲冬节礼物搁在进门的柜子上,想了几秒,并没有打开。
她走到床边,拿起搁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6月20号22点43分。
她穿上外套,出了旅馆。
乌斯怀亚距离南极不到一千公里,也许是因为靠近极地,这里的冬天并不好受。
冷风迎面刮过来,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楚洛将乱发别到耳后,低头匆匆向码头走去。
码头上泊着一艘小船,船工是个老人家,正坐在船头喝酒。
楚洛走过去,询问他:“能否送我一程?去ldores灯塔。”
船工看了眼手表,然后说:“我答应了另一位先生零点送他过去,您再等一个半小时,到时一起开船。”
楚洛想了想,然后将身上所有的比索都掏出来,递给他:“麻烦您单独送我一趟。”
船工看了一眼被塞到手心的钞票,没再说话,将钱收进口袋,起身开船。
船开得很快很平稳,不一会儿就到了。
ldores灯塔建在很小的一座岛上,或许根本不能称作岛,只是一块礁石。
楚洛下了船,踏上小岛。
船工问她:“什么时候来接您?”
楚洛摇头:“不,不用来接我。”
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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