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浮,“蔓蔓喜欢赖床,这个时间她不会醒。”
束枫的笑容滞了一瞬,非常短暂,很快就重新回到刚刚的语调:“我当然知道,所以出来接电话。”
那边默了几秒,显然不相信束枫的话,却听束枫下一句,“不过她睡觉老实,也挺沉,没被吵醒。”
沈之礼攥住电话的手蓦地收紧。
他当然清楚,伊蔓从小睡觉就特别老实,几乎一动不动,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别的男人口中听到伊蔓的这个习惯。
束枫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束枫留宿过不止一次,但以他对伊蔓的了解,更多是因为这是他亲自对伊蔓的教育,她绝对不会允许束枫这么快就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所以他才没有干预。
可事情似乎并不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沈之礼很快调整了回来,不搭前言地沉声道:“蔓蔓心软,但不是无底线的心软。”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骗我了,反正肯定没得逞。
束枫倒没有被戳穿的尴尬,“那你应该知道,蔓蔓只对在乎的人心软。”他忽的笑了,“你怎么会知道,她有多在乎我?”
一阵诡异的较量。
若是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绝不会认为这两人明明前一晚才第一次见。
几秒的沉默过后,沈之礼开口:“那你呢?”
束枫一愣。
“她现在还以为你真的是快递员,或许已经有所怀疑,但始终没去问你。你认为她在等什么?”
束枫对沈之礼对自己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丝毫没有意外,但面对他的问话,竟一时没能答上来。
他完全忽略了这一点,或者是因为前所未有的如此热烈的情感让他忘却了其他,又或者是他潜意识的逃避。
是啊,伊蔓在等什么?不过是在等他开口而已。
面对这样一个职业未知背景未知的自己,伊蔓还是答应了。
从小的教育让她有着严谨的原则,却也依旧让他亲了摸了抱着睡了。
他突然觉得,刚刚醒来时那份苦尽甘来的感觉实在可笑。
看似他追得辛苦,可他明明得来的很容易。
他一直笃定伊蔓对自己的喜欢,笃定伊蔓对自己心软,在这场追逐中如鱼得水。可伊蔓凭什么喜欢他呢?他凭的又是什么?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上下班时间不够固定,时不时还忙到死的最普通的打工的。这是次要,最关键快三年过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还怎么给别人未来?
他知道伊蔓是歌手,有一个很疼她的哥哥,从小夏那里得知伊蔓父母早年离世。
可伊蔓呢?伊蔓对他一无所知,也根本没有渠道。
他突然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等性。
让一个女人接纳一个什么都不确定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即使再让他多花个几个月,也是他该。
沈之礼耐心等待他的沉默,终于开口:“我是她唯一的哥哥。”
只有这一句话,却蕴含了太多。
因为是哥哥,所以你不用对我有敌意,我只会是哥哥。
也因为是哥哥,既然她喜欢,那我必须要保证你是最适合的那一个,更不会容忍她有丁点儿的委屈。
束枫蹙着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听见这话,舔舔嘴角,轻笑了下,“怎么?现在就想让我改口?”
沈之礼也笑了,在这通电话之前,即使是做了详细的调查以后,他依旧对束枫充满怀疑,也完全不知道伊蔓喜欢他什么,不过现在他好像有点知道了。
貌似漫不经心的语气,愣让人感觉出了,他是听进了心里。
“我不会把蔓蔓交给一个只知道逃避、对自己的人生完全失去规划的人。”
束枫微微用力咬紧后牙,他才发现,他完全被沈之礼带了节奏。
但他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半晌才开口:“你对调查别人很感兴趣?”
“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事实上,我的能力也没大到可以了解清楚你的家事。我只知道,一个赛车手在他即将获得最巅峰的荣耀前销声匿迹了。躲在这里虚度光阴,不是逃避是什么?”
再次听到这三个字,束枫的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下。
他知道周遭的朋友们都有意避开那个字眼,除了对他恨之入骨的钟遇,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
与钟遇不同的是,沈之礼的语气里并没有那股阴阳怪气。
束枫的眼神黯了几度,不再和他探讨这个问题,轻呵了一声,“你和我谈逃避?”
他捻了捻手指,有点想抽烟。没在手边,他继续:“你让伊蔓独自一个人那么久,我这个口不是轻易就能改的。”
伊蔓迟钝但他可不迟钝,一个男人,年复一年躲着自己的“妹妹”,却要暗地里一直派人关注着,能是出于什么理由?
他知道伊蔓身上的矛盾根结所在了。明明有被照顾过的痕迹,却硬生生地再自己从头学起。不是生活,而是情感上的照顾。
这些年她太孤单了,可怕的是,她很可能已经不觉得孤单。
沈之礼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喑哑着开口:“是我对不起她。”
他这次亲眼见到伊蔓,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大的错事。
多年的重逢难免生疏,可伊蔓给他的感觉,不是生疏,是疏离。他能感觉伊蔓不是有意,她甚至在努力和他维持从前的相处状态,可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对人的那份疏离,仿佛已经刻到骨子里。她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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