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腊月,奉天又变成了冰天雪地的世界,北风“呼呼”的刮着冻僵的大地,东北易帜典礼终于在一九二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在奉天省礼堂举行,奉军和东北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参加了这个仪式,唯独杨宇霆缺席。北伐的统一大业,终于在孙中山辞世后的不久完成了。与此同时,张学良通电全国宣布“力谋统一,贯彻和平,已于即日起宣布遵守三民主义,服从国民政府,改易旗帜”。奉天省公署机关,学校,商店均悬挂青天白日旗,吉林,黑龙江,热河同时易帜,遭遇了百年战乱和外强蹂躏的中华大地,总算是在形式上和感情上统一了。
参加完易帜典礼之后,沈钺之就陪同父亲和少帅以及奉军的一些高级军官吃饭喝酒,差不多到了日落时分才回到家,这几天妻子回娘家休养,他倒是可以安静的呆在,顺便给福来写信。
沈钺之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不小的铁盒,里面放着两年来福来给自己写的信件,他偶尔就会拿出来看看,字里行间都透着人家对自己的真情实感,他觉得很是欣慰。
他把信收好,就听到了敲门声。
“进来。”
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父亲沈慕函。
“爸,您有事?”他连忙给父亲搬了把椅子过去,然后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父亲神情凝重,应该说这几天他一直在思忖今后的出路,东北虽然总算是服从了南京政府,但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将稳定下来,相反他隐约觉得今后还会有腥风血雨。
“嗯,我琢磨很久了,今天就是和你商量今后的事,我年纪大了,是该物色接班人的时候了,可现在要是撒手不管,底下的兄弟们一定会吃苦,但我手下的师长还都欠些经验,要是直接升任军长恐怕不能服众……虽然南京答应给我们军费,又不会插手我们的编制,但就怕事有万一,蒋介石想把阎锡山和冯玉祥的队伍中央化,虽然这和东北军无关,但这便是前车之鉴,或许会有一场大战古董人生。”他毕竟是混沙场多年的军人,对战争出奇的敏感,甚至可以闻到那股刺鼻的硝烟味儿。不管是北洋政府,还是如今的南京政府无怪乎都是要诉诸于武力还统治地盘,实际并没有在本质上改变“群雄割据”的局面,中国依然处在战乱的边缘。
沈钺之听到父亲的话也忧心忡忡起来,他低声道:“郑师长其实还是可以接任军长之职的,您可以大力培养他。”
他摇头:“郑师长才三十七岁,在这几个师长中年纪最轻,若是让他来做军长会有很多人不服,他压不住底下的人……比起这件事我倒是更关心你的想法和你将来的出路。”剑华受伤之前他也曾想过让长子继承他的职位,但自从剑华瘫痪后他的这一想法就改变了,他想多听钺之的意见。
沈中尉思索了片刻便答道:“我想去南京。”
听到儿子的话,他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松了口气:“至少你没说要回梨园行唱戏。”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不会再做让您为难的事了,只是我在奉天没办法照顾福来和天禹,总是惦念着他们,所以才有这种打算。”
“你一个人去南京能做什么?”慕函问,他的小儿子不仅是个戏痴,还是个多情种。
“我要自己拉队伍过去,这支队伍都由我亲自招募训练。”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今天才把这话讲了出来,在军中也有三年了,虽然没参加过重大的战役,可也参与过几次小型战斗,他并不厌恶沙场生涯,因为在战场上更能体现男人的气概,扬名立万,出人头地也更迅捷。
沈慕函非但没有发怒,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他觉得钺之终于成熟起来了,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就算再迷恋戏台也是有血性的男儿。
“我给你权力,你去招募壮丁大胆的干,但是别让我看到你中途放弃,你可以挑三个下级军官协助你。军费开支不能超过预算,若是超了,要你个人来补缺。”他决定支持儿子,这也算是他对剑华的一种补偿吧。
“嗯,我知道您不会做出违背少帅的事儿,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沈家带多年的队伍归了别人。”他说道,而且他要做配得上福来的男人,更不能让佟先生看不起他。
沈慕函又问:“你要带多少人的队伍?”
“一个独立团。”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一两年内组建一个师是不现实的,新兵训练少说也要三个月。
“野心不小,看你能不能招募来这么多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沈慕函还是很欣慰,这便是儿子想出的退路,他怎能不全力支持?
“我按2000人的编制招兵,不仅仅是奉天,还要去吉林,黑龙江和热河招募,我预计要用掉一个月的时间,营地就用咱们军的仓库来改建好了,这样花费不了几个钱。”他已经算过了军费开支,打算今晚整理一下拿给父亲看。
“你只要告诉我花多少钱,这些钱都花在哪里。列出清单就好。”他说完便点了支烟,抽了两口。
“明天一早我拿给您。”沈钺之信心满满,但摆在他眼前最大的困难就是兵源问题。
一周后,沈钺之就带着一个姓郭的年轻少尉奔了黑龙江,那是他们招兵的第一站就是那里,跑遍了大半个黑龙江的县城之后,他们就进入了吉林,可在长春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一封加急电报。
当拿到这封电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沈中尉,您怎么了,家里有
喜欢民国艳殇请大家收藏:(m.blshu.win),BL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