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追杀我。半路上这个就捡了这个小畜生。哼,这个小畜生,可真是那男人的儿子,凶狠残忍,整日杀鹰猎豹,真是个养不熟的狼崽子!有了这个小畜生,谅他们也不敢和我动手!”
戚骨难得的皱了皱眉,这孩子说像也不像,倒是难得一幅好身手,可那性子是个猜不透的。他心中描摹出檀郎的五官神态,这样的手段性格,即便是在他的儿子们中,也是特立独行的。
他转头一点:“那个赵国的姜小姐呢?”
兀亚一听灵均名字,简直恨得痒痒:“那个贱货是姜楚一的女儿,那个威震天下的姜楚一!这女人在小沛那两刀差点没让我死了。”他狠狠握紧拳头:“老哥!我倒是要问问你了,姜灵均是个什么人,我既然治好了病,必然要一刀宰了她,你为什么拦住我?!”
戚骨的眼睛微不可见的飘向一边,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他嘬着烟枪,沉吟一下:“不行。”
兀亚凶狠的抽出了双刀,似乎就要动起手来,更不看阿罗只苦苦摇头。
戚骨缓缓示意周围抽出刀剑的武士,吹出一口烟气:“在我的领地中,她必须被奉为上宾。”烟气轻轻一飘。“至于出了我的帐中,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阿罗只眼神一亮,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他拉住兀亚的手臂,用指头勾勒出一个暗号。
兀亚不甘的收了刀,随手一拜,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
帐中顿时寂静起来,连一丝人气都无。
那黑暗中的影子蔓延出来,挑开了灯芯上自投罗网的飞蛾。
裘帽下是一张年轻温和的脸,他带着笑意,扔逗弄着垂死挣扎的飞蛾:“真是画地为牢。”
戚骨向着年轻人一拜,周围的人互相看看,开始静谧的撤出帐中。
他苍老的声音开始渗出一点笑意:“这个人怎么样。”
那人噗嗤一笑:“真是个蠢货。”
灯光幽暗的闪烁着鬼魅的光芒,年轻人手中开始拨弄着碗中的血酒:“‘仪狄造酒,进于禹,禹饮而甘之,曰:“后世必有因酒而亡国者。’对于党项人来说,手里不能够没有酒吧。”
戚骨弯了弯嘴角:“汉人的那首《秋波媚》说我们的酒‘凭高酹酒、此兴悠哉’。他们可真是太有情趣了。事实却是,我们没有更好的大米,只有大麦;我们没有江南的温暖,只有严寒。如果没有烈酒,党项人会死亡。”
对方感兴趣的“哦”了一声:“这么说,兀卒曾经去过江南么?”
戚骨淡了淡嘴角:“正因为我从未去过,她才会越来越美丽。如果能够像嵬名一样靠近太原府,至少能够见见她的影子…那么,使者大人曾经去过江南么?”
青年温和一笑:“如果有机会,我会去帮兀卒做个美丽的梦。”
戚骨俯身一拜。
青年毫不顾忌的坐在兀卒的宝座上,百无聊赖的抚摸着身上柔软的皮毛。
他垂下微微下垂的眼角,细细的呼着气:“纵容这柄利剑就可以,这种人也只配做人家手里的剑。至于那个姜小姐嘛,我倒是要问问兀卒大人了,北院大王亲下的命令,您怎么敢不遵从呢?”
戚骨抬起头直视着青年:“您带来的命令是:在往利的领地,奉她为上宾。我们并没有义务去捍卫她的生命。兀亚是一个暴戾之人,不能因为这个汉女的命破坏他对我的信任。如果我得罪了北院大王的贵人,还请大王以大局为重。”
青年爽朗一笑:“只不过同您开个玩笑,何必认真!只不过是北院大王的一个旧日恩情罢了,保她一段时日也就还了。”
戚骨心中略略安定,试探的问:“这位姜小姐,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要北院大王亲自保卫呢?”
青年淡淡一瞥:“兀卒怕是问的太多了。”
戚骨心中骇然,汗流直下。
青年缓缓起身,动作清雅。他淡淡叹息:“真是可惜了。姜楚一的女儿,该是南国最优秀的佳丽吧。如果死在了一个屠夫的屠刀之下,真是失了味道。”
他掸了掸飞蛾留下的残粉,似乎预见了一个美丽娇弱的身影在不堪挣扎。那飞蛾被灼伤了双翅,迅速灭成了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党项崇尚白色…大白高原
☆、撕扯
灯影晃动着诡异的影子,灵均挑了挑灯芯下的飞蛾。被困在牢笼中无法逃出,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堕入了什么陷阱之中。哎……来到这里将近十日了,每日都皓首穷经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她轻轻抬头,浓密的睫毛投注上一片阴影。虽然皓首穷经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却是最可以迷惑别人的选择呢。
手中仍旧换了五代史,灵均颇感兴趣的看着那个割出幽云的石敬瑭被骂的遗臭万年。从前她问过父亲,幽云之人是胡人还是汉人呢?
怕是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吧,父亲淡淡的说。
穿着胡服的汉家少年被契丹贵族欺负,但是天生崇慕强者的孩子已经知道对着墙外饱读诗书的汉家孩子大声辱骂。手中握紧利刃的,就是真正的大道。
那么,往利氏却不同于幽云,主动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兀卒的刀剑乃至一草一木,都有南国的影子。明明是个野蛮人,却要带着大量的汉人诗书。
这蛮子的藏书量令她这个久住汲古阁的人都要震惊。
更重要的是…她翻了翻手中的书籍。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可真是危在旦夕了啊。
灵均喝了杯茶,感觉到了久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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