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要干一番事业出来需要先结婚?大众觉得结婚了的人比较稳定可靠?年龄到了不结婚会被认为有问题?我呸!你今天结了婚,好,人家不说你没结婚了,开始问你结婚了为什么没有孩子。你有了孩子,好,孩子要不要你照顾?有一个能大展拳脚的机会在远方,需要你孤身一人到远方去,你是要抛弃妻子还是为了家庭责任留在原处?你打算为了大家抛弃小家吗?哈,为了面子和方便工作结婚,为了工作把利用完的人丢一边,那和人渣也没差别。于是你留了下来,照顾孩子,按部就班生活,直到大半个人生为了‘需要这么做’这种无聊理由耗尽,再没有余力追逐理想。这一切只是因为在最开始,你还有机会的时候,觉得‘这么做不出格’。”
安叙一口气说了一堆,真情实感地火大起来。
她现实中的父母年轻时把她扔在外婆家不管,等年纪大了想抱孙子才想起有她这么大个女儿,把安叙的“大龄单身”视为给他们丢脸,威逼利诱哭闹撒泼地逼婚。安叙管自己努力读书,努力赚钱,有了能力立刻搬得老远,逼婚逼得狠了就换个号码,每个月赡养费照寄,其他再不联系,自己一个人宅得轻松自在。而她留在家乡的童年玩伴,一边抱怨一边被逼婚成功,抱怨的话题变成了丈夫的毛病,变成了孩子多么淘气。
每次她对安叙抱怨,安叙回以“别结婚”、“离婚啊”时,她却总有不这么做的理由。我怎么能走呢?父母需要我啊,他们生我养我照顾我,我不听话不就是不孝吗!丈夫虽然打人,但他不喝醉时还是很好的,我们好歹多年夫妻,我一个结过婚的女人能怎么样呢。啊,现在为了儿子,当然更不能离婚了。他虽然淘气了点,但其他时候很可爱,等你有了孩子就懂了……
安叙又换了一次号码,世界一片清净。
这样的安叙,既不理解她的世界中抱怨着认命的朋友,也不理解这个abo世界里苦苦挣扎的克里斯。有些时候,她对不理解的人毫不迁就的态度近乎冷漠和傲慢。然而在克里斯被无形的蜘蛛网缠绕得动弹不得、近乎窒息时,这种简单粗暴的局外人思维却像一把快刀,把蛛网斩开了。
克里斯沉默半晌,忽然说起了无关的话题。
“我很佩服我母亲。”他说,“他是平民出生的o,非自愿地与我父亲缔结了婚约……或者直接点说,他就是被抢亲的。”
“野蛮人。”安直白地评论道。
“对,野蛮人行径。但哪怕是beta也不会娶一个失贞的o,何况我的母亲还怀上了我。绑架、强#暴加上给我外公外婆的一笔钱后,我的父亲反而成了母亲的合法配偶。”克里斯说,“我小时候一直奇怪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大概六岁,我翻进他的院子里问他,他说:‘我凭什么要喜欢你,就因为你和我有血缘关系?我没理由关心你,就和你没必要在意我一样,别管别人怎么说。’”
安叙眨巴着眼睛,一方面觉得克里斯好惨,一方面想给他妈妈点赞。
“我父亲死后,母亲成为了富有的寡夫,他可以继承名望、地位和领地,只要他留下,在服丧一年后再找一名体面的结合。但他没有。”克里斯微笑起来,“他飞快地变卖了我父亲的所有遗产,所有,大到城堡田地小到锈金丝的家族徽章、祖先油画,换成方便携带的现金,给我留了一成,自己带走了九成,从此不见踪迹。我的叔叔一家气疯了,被母亲这样一处理,整个家族除了一个空名外什么都不复存在。”
“好帅!”安叙忍不住鼓掌道。
“我也觉得,虽然他这么干给我带来了不小麻烦。”克里斯笑道,“母亲是个炼金术师,他在城堡里有一套专门的仪器,最后离开时除了他的助手和钱以外,只带上了那套仪器。财富、地位和家人都不能和他瓶瓶罐罐里的奥秘相提并论。我曾经想成为他那样目标明确的人,到了现在,自以为阅历增加变得更加谨慎,其实只是变得畏首畏尾,丧失本心了而已。”
“我不想要财富,遗产和每年的工资已经够我生活所需,我会用金钱帮助他人,但光有金钱远远不够。”
“我不想要地位,爵位只是虚名,只能说明祖上的辉煌,不能说明自身的所作所为。贵族里也有败类,平民中也有英雄,头衔不代表什么。”
“我不想要婚姻,因为他人得到的一切,也会因为他人失去,把一半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我不想要他人的感激涕零和歌功颂德,我救他们只因为我想要,不是为了求得他们的感激。既然我不需要他们的感谢,他们的诽谤也没必要听。”
“我想要……”
克里斯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看着远方,金发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像安叙一样伸出一只手,手心向下,比起安叙攥取的姿势,更像是一下温柔的碰触。
“我想要人类能安然无恙地走在天幕下,不用担心被异兽袭击,也不用担心被贵族随便定罪。我想要所有人,无论什么出生,无论什么性别,都能有选择的权力,都只属于他们自己。”他说,“我想改变世界。”
克里斯回过头来,对着安叙微笑,整张脸庞仿佛被阳光点亮。那是属于圣徒的笑,不,是殉道者的笑容,温柔,平和并且如释重负。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已经下定决心,愿意为自己的道献身。
那一瞬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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