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吧,而且看你的样子挺有钱的,给我用个杯子怎么了?”
付清闲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瞬间火气被点了起来,沉声一字一顿道,“从来都没人敢不经过我的同意用我的东西!
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状似与她碰杯,“荣幸至极,第一个!”
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付清闲水也不喝了,直接放到了桌上,冷冷的凝着他,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滚,我不管你是不是穿墙进来的,也不管你是不是不用手就能关门,更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鬼,总之,你,给我滚!”
“啧,瞧这暴脾气。”
男人饮尽杯中的水,一挥手,杯子便稳稳的落到付清闲手中,“我刚刚倒的是温水。”
付清闲皱眉,垂眸看着手中的杯子,突然转动杯子的手一顿,他说他倒的是温水,可这陶瓷杯摸起来却冰凉的像没人动过一样,而且……为什么杯子里一点水痕都没有?
他的声音适时响起,“鬼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痕迹,所以你这杯子我用了等于没用,不会留下丝毫我的痕迹,就像你之前摆在这里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话落他再次一挥手,杯子便从她的手中转而稳当的落在杯架上,瓷器间的碰撞声未发出丝毫,一模一样的位置,如他所说,没有任何变化。
她抬眸,神情淡淡,“那你就像没来过一样,了无痕迹的走吧,快走不送!”
“我可以用‘复原’清楚我留下的痕迹,但那要看我想不想清除痕迹。”
她瞅着他无赖的模样,忍下心里的烦躁,“那你就别清楚痕迹了,赶快走。”
他忽然飘向她,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你看我孤苦伶仃的在人间飘行了3个多月,都没找到个落脚点,我都好疲惫了,你就这么狠心赶我走?”
她扬眉,“所以?你难不成还想住我这里?”
男人点头。
“没门。”说着她就大步走到他身边,拽着他作势往外走。
“刚刚我跟着你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你发觉到我了。”他突然冲她诡秘一笑,轻易挣开她握着他的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三个月来你是第一个看见我的人,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吗?”
闻言付清闲停住脚步,抬头看着他,“你想用这个所谓‘原因’,来换你在这里的居住权?”
“可以吗?”
“不可以。”
男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我是孤鬼……所谓孤鬼,就是孤独至极的鬼,而能看到孤鬼的人就是孤独至极的人。”
付清闲抿唇,面色有些僵硬,“哦,巧了。”
“我看你这房间这么大,东西却少的可怜,卧室好几间,却只有最靠南的那间有人住,恩……”男人突然眯眼扫了圈四周,“整个房子里连一张与别人的合照都没有,你应该没有朋友吧,所以……”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冰冷的声音打断,“做了鬼连基本礼貌都没了?你难不成还想我让一只鬼住进来给我这房子添些‘人气’?!”
他耸了耸肩,“鬼要什么礼貌,而且鬼怎么就不能增添人气了。”
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与口吻,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眼,愤恨的盯着他,咬牙道,“你看不出我心情很不愉悦吗?”
他凝视了她几秒,点点头,“看出来了。”忽然,他咧嘴一笑,“怎么?要我安慰你?”
“……”她扶额,“你是哪年的鬼?”
“忘了,大概一百年前的鬼。”
她了然的点点头,看吧,代沟,这就是代沟!赤果果的代沟!
“你这鄙夷的眼神是什么?”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喊到,吓了付清闲一大跳。
“你鬼叫什么?”
他凑到她面前,眼神饱含质疑,还有淡淡的忧伤和委屈,“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做了一百年的鬼还没投胎?!”
付清闲看着他这副让她十分别扭的模样,往后退了退,“我怎么知道你们做鬼的要多久才能投胎,我嘲笑你干嘛!”
他站直了身子,看着窗外,缓缓道,“一般做鬼的用不了几天就能投胎了……”
“那你是呆了蛮久的……”她点点头说道。
“地狱十八层,我在十七层!那群穷凶极恶被惩罚做阴间使者的阴间苦力们!居然说是因为我生前犯了大罪……孤鬼,只有最下面几层的鬼才有绰号,你知道第十八层的鬼绰号是什么吗?是怨鬼!他们居然对我说,如果不是我死因不明,肯定就是怨鬼,在第十八层地狱了……”
他说着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悲伤,盛夏时节,付清闲浑身上下莫名的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估计就是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寒意了,他是鬼不怕冷,不代表她不怕冷,于是付清闲伸出两根手指忍住寒意,再次拽着他往外走,嘴里一边催促道,“出去,出去!”
男人不满的扫了她一眼,“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你这个不狠心的男人最好不要跟我这个狠心的女人在一个屋檐下,所以,赶快走!”
他突然凑到她面前,阴沉着眼神,冷着声音,“你就不怕我晚上来找你?”
付清闲盯着他黑漆漆的眸,那声音像灌了冷风一样,就那么毫无防备的飘进她的耳孔,侵袭她的全身,她身子不禁颤了一下,但只是一下,她就奋力将他推出了门外,紧接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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