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虽然抓妖捉鬼了多年,但真正的鬼可一个都没抓着,最多只是装神弄鬼,混口饭吃。
但现在……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怔怔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竟瞎眼的以为是哪路神仙对他抓鬼骗人看不过眼,特意降世下凡惩罚他了。他匍匐着爬到春心面前,磕头如捣蒜:“姑奶奶,你饶了贫道吧,贫道以后再也不敢骗人了。”
春心摸摸鼻子,很觉自己被人想歪了。她叫住他,真的是为了还罗盘,怎么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敲诈他似地?不过,能被人唤一声“姑奶奶”,这感觉还真不错。
她这一副小得意的样子,南门看在眼里,笑得嘴都抽筋了。鬼的脸是可以随便变化,他一笑,眼珠子在下,鼻子在上,嘴巴都长脑门上,那形状既可乐又可怕。他一边笑,一边指着三春的鼻子叫道:“哈,你是姑奶奶?还没见过这么小的姑奶奶呢。”
春心脆生生地“唉”了一声,随后假装摸了一下他的头,笑道:“乖孙儿,真孝顺。”
她指的是南门,那老道误会了,还以为在说他,忙叩头道:“对,我是孙子,以后贫道就像孝敬师傅一样孝敬您,就请姑奶奶开恩,给贫道一条活路吧。”
春心嘴角很是抽了几下,这么孝顺的孙儿还真是不多见啊。她装腔作势“嗯”了一声,问道:“你当真有意悔改?”
“是,是,真心悔改。”
“我说什么你都会听?”
“会,会。”老道点头如捣蒜。
其实他改不改跟她没半毛关系,她想了想道:“那你听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就当没看见,明早你照样收银子,不过收的钱给我,知道了吗?”反正陈秋花的钱不赚白不赚,便宜老道,还不如便宜她呢。
“知道了。”老道应着。
春心看着他,很觉他这衰样实在不像个修道多年的道爷。她问:“你当真是天一道长?”
“不是,天一是我师傅,我叫天同。”老道说着忽然把花白的胡子拽下来,在脸上抹了抹,立刻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再仔细一看,哪还有半分老态,看起来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竟然还长得挺好看的。
春心眨了眨眼,她对相貌英俊的人一向很有好感。她问:“你师傅呢?”
天同叹口气,“我师傅三年前捉妖,叫妖怪给吃了。”一想到那时场景便忍不住一阵唏嘘,妖怪嚼得那叫一个干净哟,连渣滓都没剩一点,害得后来入葬的时候只能放两件衣服充数。
春心点点头,暗自寻思,有其徒必有其师,徒弟这么脓包,师傅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这个小子坑蒙拐骗样样行,没什么本事,却还混出点名头,又会赚钱,也算是奇葩一个了。若是哪天把他拐到清心道观去,师傅见她带回这么个壮劳力,恐怕会高兴地蹦起来吧。
打定主意,便对他道:“你先走吧,明天记得过来要钱。”
“唉!”天同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
这回也邪门,不用他开门,那门自动就开了。他吓得一身冷汗,自跑得比兔子还快,不时还回过头来看看,生怕带点什么脏东西回去。
春心见事完了,对南门挥了挥手手示意叫他赶紧走。
南门一脸的不高兴,他是苍蝇吗?赶他像赶苍蝇似地。
撅着嘴还是飞走了,他佳人有约,也没空在这儿跟她穷蘑菇。他一走,那些小鬼们也不再留,片刻间飘得一个不剩。
等都走光了,春心把香炉放在月光下,让它吸收点月中精华。她则坐在院子里等着,想着若是浩然能出来,也好多见他几面。她很怕,突然间一睁眼便再也寻不到他的踪影。
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隔壁院子里有响动,那是很奇怪的声音,像动物的悲鸣之声,又像是某个动物在嚼骨头,“呜呜……”“咔吧——咔吧——”,这奇怪的声响在深夜里听来格外渗人。
她莫名的打了个寒战,隔壁就是浩然的家,这大晚上的可别出什么事?
从柴房里搬出梯子爬了上去,探着头向对面院子瞧,可黑漆漆地什么也不清,不过那奇怪的声音却似乎听不见了。就好像那古怪动物觉察出有人,突然躲了起来。
她心中疑惑,莫不是有什么妖物在作祟?
就在这时,忽然西屋里的门开了,一个不高的人影从屋里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墙头这边走。
春心虽然瞧不清楚,但却肯定那是浩然,他们家里统共就三个人,身材不高,又是个男人的,除了他没别人。
黑灯瞎火的浩然也没看见墙头有人,他揉着眼走过来,然后开始解裤子,随后一阵“哗哗”声响,尿喷在墙上,一股淡淡的臊气飘了上来。
春心这才知道他是夜里憋尿,上这儿小解来了。农村里的孩子半天起来撒尿都不会去茅厕,在院子里对着墙一淋,干脆又痛快。春藤和春水也经常这样,只是他的淋的地方偏偏是她趴着的墙,让人别扭之极。
有心叫他一声,又不敢,她一个女孩大晚上的看个男孩撒尿,说不出太不好听。想跳下去,又怕弄出声响让他听到了,她趴在上面大气都不敢出,一时之间尴尬的不行。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浩然撒完尿,身子抖了一下,正要系裤带,突然一抬脸看见墙头露出一个头。
好在他承受能力强,眼神也颇好,这么黑的天竟然也能辨识出上面的人是春心。最令人佩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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