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闪电般恋爱了——其实多半再加上棱角分明的外表,令田舒一个回合下来,着魔了似的恋上了他,而且还爱得一塌糊涂。
饭桌一别,田舒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傻傻痴痴满脑子都是张一表。常常在夜里喊着张一表的名字把姨姨吵醒,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作为她唯一的娘家人——姨姨很是犯难。跟张一表说实情吧,一时间觉得碍于颜面。如若不讲,觉得她从小失去了爹妈,怪招人可怜的。想来想去,为了亲情,就做一回红娘吧。
事也凑巧,适逢张一表所在村——田家梁实行村干部奄,田舒的姨姨身为乡党委书记,本
这天上午,天阴沉沉的。云像染布匠搅动着锅里的水一样墨黑,黑压压从西山脚下层层翻滚过来。此时此刻,田家梁村却像过年一样,大街小巷的墙壁上贴满了红色标语,主要街道也清扫了一遍。大人们三五一伙,有说有笑地向村支部赶去,小孩们在街道上嬉戏逗留着。
正在这时,一个绰号“麻雀”的中年男子大大咧咧走了过来。大家都认识他:将近五十岁了,还是光棍一条。据村里人说,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可究竟怎么个毛病,谁也道不出个名堂来。不过做起事来倒挺麻利,待人也还挺热情真诚的。大概缘于这张“麻雀嘴”——一刻不停地“疯言疯语”,落下个“思维不正常”而错过了婚娶的最佳年龄。
“李哥,你说说,奄关俺屁事!张一表这王八羔子却非要拉着投选票。他妈的!谁上来都不是一个球像,老子照样种地打麻将!龟孙子能给俺娶婆娘啊?”“麻雀”的唾沫星子不停地飞溅着。
人们一边听着,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他顿了顿,随手掏出一盒烟再次抬高嗓门说:“大家快过来抽支烟!这是张一表“孝敬”老子的烟!”他边说边客气地挨个给大家伙递着烟,接着一一点上。
这时,人群中一位略显富态的老人走了过来。“张一表给了你几盒烟?”老人凑到“麻雀”的耳边。低低地问道。“一盒啊,咋了?”“麻雀”张大嘴吃惊的说。“张一表真不是个东西,送烟拉选票还看人下菜!”老人愤愤地骂着。“麻雀”闻听立刻急了,音量顿时提高了八度。“你们几盒啊?”村民个个低下头,再没有应声,只是一个劲向前继续走着。“唉,李哥到底咋回事?你几盒烟?大家伙倒是说话呀?”麻雀还在不依不饶的叫嚷着。
“你怎么回事?吵吵啥?”麻雀忙回头看,原来张一表早已走到他的身后。“麻雀支支吾吾搭讪着说:“没事,没事!”一只手习惯性的在后脑勺还挠个不停。这时,张一表腆了腆胸脯,拍了一下“麻雀”的肩膀,显出关切的样子说:“老哥哥,今年好好干,年底争取讨个好媳妇!”“麻雀”“嘻嘻嘻”的露出几颗豁牙,不自在的苦笑了一下。张一表说罢,大踏步的向前走去。“麻雀”继续随着前行的人群,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更是难受。
约摸九点钟的光景,村委会大院黑压压的一片。会场四角彩旗飘扬,扩音喇叭“轮番”播放着奄注意事项。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个场面还是比较“雄伟”的,奄也是要按照国家规定的正常程序进行。此时的张一表,正忙前跑后着。他不时在领导身边嘀咕耳语,有时竟像“鸡啄碎米”一样不停地点着头。
一切准备就绪后,张一表急急地向茅厕跑去——尿憋得正吃紧。他站在便池上老半天还是没有撒下一点,索性提起裤子,从里边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这时,一股凉风吹了过来,他看了看天色自言自语地说:“老天爷成心与我作对!”张一表整了整衣服,信心十足地迈上主席台。他习惯性的干咳一下说道:“各位领导,乡亲们”突然一声炸雷,吞没了张一表准备了几天的“精辟”致辞。大家发愣的一刹那,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倒了下来。会场一阵骚乱,天气的作梗,只好暂时终止了奄。
村民们顶着瓢泼大雨,四散的奔跑着。乡领导的车“呜,呜,呜”地鸣叫着,缓缓地行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街道上汩汩的雨水汇集在一起,顺着地势低洼的路段欢快地奔跑着。天空的不远处,闪电像是要劈开整个天空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轰隆隆的雷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的张一表岂能错过“孝敬”领导的好机会——就在这些“大人物”将要起身的时候,他早已冒雨等在村支部大门口——也就是领导必经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立在那里。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侍候好这些”各路神仙“,对自己在田家梁村委会今后所处的位置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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