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现在看到甜梅我就会想到药汁的苦味,食不下咽。」行歌嫌恶地推了推那只托盘。
「那不然换甜饼吧?你不是很喜欢蜂蜜甜饼?我这就替你换去。」宁仪接过了芯儿手上的托盘,往外走去。
「姐姐,我去吧,这几日轮到我服侍。你才轮值过,若再让你忙活,我有些过意不去了…」芯儿拦住宁仪,表情为难。
行歌见她俩一左一右按住托盘,谁也不让,倒是自己的错了。叹了口气,取了托盘上了药汁,咕噜噜地灌了下去,喝完皱了眉,伸出舌,哈哈地喘气,低叫道:「苦死我了…」捡起一颗甜梅塞入嘴中。
雁要阻止已来不及,行歌这才含糊不清地说:「喝完了,可以出去走走了吧。」
凝波塘融冰后,锦鲤时常浮近水面,行歌由芯儿手上锦袋内取出鱼饲料,鱼群便挤在了两人所站的九曲桥水面,啵啵地张口乞食,行歌这才扬起了笑,将更多的饲料往远处丢。一时间红白橘黑的各色锦鲤在水波上翻浪,水花四溅,波光粼粼,极为漂亮。行歌笑得更加开心。
宁仪望着行歌与芯儿欢快的神情,低声问了身旁的雁:「方才你为何阻止娘娘食用甜梅?可是在怀疑甜梅有问题?膳房饮食不都由宁玥她们准备?还是你怀疑…」说到末了欲言又止。
「尚未确定。只是觉得古怪。佐药的甜品只要是甜梅,娘娘的脉象就会不稳。偏偏她就爱准备这味…可这查了甜梅又没有什幺问题…」雁查了几次,甜梅都没有问题,怎幺吃进嘴的就让太子妃脉象不稳?
「吩咐配膳房,今日起别再送甜梅入g吧。」宁仪下了决定。
行歌瞧着鱼儿抢食饲料,突然间,一条身形特别大、通体雪白鳞片、头上还有小r冠的锦鲤由深水区浮出,快速游至行歌身前,跳起来抢食总是特别凶悍,抢胜了还要左右摆动,撞得这群锦鲤一团乱,纷纷避开牠,惹得行歌喝斥道:「这幺霸道,和江行风没两样!几个月都没见到你!跑哪去了?」又抓起一把饲料往那条锦鲤身上扔。
这条锦鲤像有灵x似的,忽然摆了尾将池水甩上湖面,喷了行歌满头满脸的湖水,气得她大叫:「你看看你,果然和江行风一模一样霸道,就会欺负我!就叫你江行风吧!」
雁瞧着行歌行止,问了宁仪一句:「你会不会觉得娘娘最近脾气有些大?」
「是娇气些。或许是因为葵水将至的缘故。或者是闺怨…」宁仪听了行歌在大骂行风,嘴角微微勾起。
「闺怨,姊姊聪慧。妹妹亦有同感。不过…明日周太医进g时,要提醒他把脉仔细些。」雁以手肘推了推宁仪,挤眉弄眼后,又敛了神色。
宁仪瞅着雁康复后转为俏皮的x子,无可奈何地笑而不语,快步迎了上去,劝着向锦鲤大怒扔饲料的行歌回g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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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殿偏殿已让行歌改为她的书房,秦翊踱步至行歌身旁为其研墨,一手在桌上以指轻轻滑动笔谈。奏报朝堂内的情况。
『隔墙有耳。』
『李萧两系门阀斗争,秦相近日会有动作,断其臂足。』
『可是萧御史指使左肃政台弹劾安国公?』
行歌心想若不是如此,断然不干东g的事。但太子殿下不知如何安排,竟李左丞与原属安国派系的萧御史转而针对自己亲族?难道大年初一那日赴萧御史府邸谈的就是这些事?那幺行风与萧御史交换了什幺?
『是。』
『皇上的旨意?太子殿下与爹亲恐怕也身涉其中?』
『是。』
行歌停止了桌面上指尖的比划,五味杂陈。
祸起萧墙。起因却是自己。
若非萧品言奏请废妃,延烧至储君之位,父亲与太子断断不会如此迅即于此际行动。但如此一来,岂不是昭告天下,太子横了心要除去萧家?李左丞又为何要在此际配合太子殿下,难道是有软肋掌握在太子手中?
『另外,娘娘脉象不稳一事,老爷叮嘱东g所有饮食药品即日起皆须再三小心,他会尽速派人至东g照看此事。请娘娘尽量深居简出,静待太子归来。』
周太医至流云殿问诊,这四十几日行歌脉象依旧凌乱,秦翊传讯通知秦明月,秦明月已开始怀疑东g中有人对行歌饮食暗动手脚。
行歌叹一口气,看秦翊谨慎的模样,以指在桌面上轻轻比划『悉。』字。
近来岂止是脉象不稳,情绪也不佳。不知是因为情绪影响脉象,还是真是因为有人下毒。且行风不过离京两个月葵水亦乱,一整个月滴滴点点不停,只是量极为稀少。周太医每每皱眉,不知何因时,她也跟着心惊胆跳。
几番笔谈下,行歌已知此一拔去世族羽翼行动是太子授意,正好楚魏帝有心铲除萧系人马,便让李左丞派系先行弹劾。行风在此时出g押粮北疆,是不是也是故意的?延迟多日未回g,是否也是计策之一?心念百回千转,竟是百感交集。为何行风不告诉他这些计划?是不是自己不够聪慧,无法助他?
不过,她没有太多时间胡思乱想,芯儿下一刻便踏入厢房,告知行歌萧皇后传旨,要行歌赴景仁g拜见。
秦翊以袖遮掩,抹去了方才在桌上笔谈的指纹。
「这…前日封闭东g,今日就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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