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袖袖被她的称呼叫得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以前都是叫小姐的。她顿了顿才道:“轻蓝做了蟹黄包。我想着你以前未出嫁的时候最是喜欢吃这个。所以便拿了些过来。”
轻蓝将蟹黄包从红漆楠木食盒里拿了出来,热气便往外涌出,显见的是刚做好的。那饱满的汁水冲击着薄皮,那白玉的皮快要通透了一样。皮薄如纸,收口处的褶皱层层叠叠像是绽放的白菊。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看着苏袖袖的目光里更到了几分真意:“难道您还记着我的喜好。”
苏袖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虽说我们有些过节,但你实在不必如此生分。”
端午微微颔了颔首道:“是。”
待进了屋子,苏袖袖的目光无意间四处打量着,发现她屋里的挂件摆饰竟比平日里少了不少。心下微微的想了想,便猜出了几分。她的手无意思的在青花瓷瓶上摩挲着,委婉的道:“你这段日子,因我而受累,过的想必不是太称心。”
端午知她心思细腻。这种事情被人看出来虽然免不得几分窘迫。可是她确是希望大太太能看出来。她为她付出一些东西,自然希望她也能承情。她笑意温和的道:“为了大太太,虽不能说是万死莫辞,这点委屈倒也算不得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称心。苏袖袖笑道:“你缺了些什么,便去我那里拿。不要客气。”
端午摇了摇头,以前是苏袖袖的下人,得了苏袖袖的赏便只有感激的份。可是她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怎甘心还要受人庇佑,靠人施舍。她缓缓的开口道:“那总不是长久之计。只要能得夫君的喜欢,这些东西以后都还会有的。”
苏袖袖想,端午如此聪明,得宠是肯定的。之前是因着被打,卧病在床,无法承欢,才被婉婉打压的如此厉害。
待到了屋里,两个人还在说着话,便见红豆拿着她的枕头闻了又闻,表情凝重,秀眉蹙起。
端午是知道红豆的本事的,当被她就是栽在她手里。现在见她这个神态,心下一惊,手脚发凉,忐忑着问道:“这个枕头可有什么不对?”
红豆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沉重的问道:“这个药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端午忙实话实说道:“嫁到这边来以后,我便有些失眠。恰那个时候府里得人送礼,说是来了个药枕。当时,这个枕头本是给三太太的,但是因为我那时生病,相公便从太太那里拿来给我了。”
她用词隐隐绰绰,大体意思却还是听得明白的。肯定是当被进府的时候端午仗着宠爱从苏婉婉那里抢的这个药枕。
红豆深思着道:“也就是说这个枕头是从三太太那里过了手,才到了你的手里的。怪不得……”
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苏袖袖和端午便都猜得出这枕头肯定是有猫腻的。端午忙问:“这个枕头有什么不对?”
红豆叹口气道:“里面加了可致人不孕的药草,你长期枕着这个枕头便相当于服用避孕药。“
孩子无论对后院中的女人来说至关重要,那是她们后半辈子的依靠。尤其对于妾室来说,那更是她们立身的根本。没有了孩子,色衰爱驰,显见的悲凉。
是以端午当时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惨白,她咬着唇,像失了魂一样的呆坐着,半晌才道:“三太太好狠的心。”
苏袖袖偏着头没有说话。婉婉她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什么,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做事从来是手段用尽。
端午恨恨的道:“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说着,就脚步生风的往门外走去。苏袖袖赶紧问道:“你要去哪里?”
端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要去找夫人,她知道苏婉婉害李家的子嗣,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苏袖袖知道接下来的话端午肯定是不想听的,但是难听的说在前面,后面才不会那么失望。端午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无非是因为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才会失去理智。她咽了咽口气,想着措辞道:“你去找夫人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夫人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可能性并不大。”顿了顿,她又道:“婉婉刚嫁过来未到一年,又是正房,在夫人那里多得体面。夫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落了她的面子的。”更何况现在苏婉婉又是站在夫人那边的,夫人怎么会自断手臂呢。
红豆听了,脸色白了白。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做人妾室,总是低贱了些的。她卧着那个枕头的手紧了又紧,有些茫然的道:“那我怎么办呢,难道这件事情我就这么忍过去了吗?”
苏袖袖想了想,回答她道:“你若是跟苏婉婉彻底的撕破了脸,我只怕你在这个大院里的生活不好过。若你当真不管不顾,捅到夫人那,倒是可以将婉婉的把柄送到夫人那里。夫人日后若与她不合,却是好拿捏了些。”
红豆冷笑了两声,切齿道:“我与她哪还有里什么撕破脸不撕破脸这个说话。早就没有一点情义在了。如今我不好过,她也别想好过。能难为她一点是一点。我现在就去找夫人。”
☆、口嫌体正直
再说这边,苏婉婉正在跟着夫人学花艺呢。偏着头就看到了端午一行人进了来。红豆的手里还拿着那个迎枕。端午面色阴沉。她心下微一沉吟,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本来就没想过迎枕的事情能瞒多久,毕竟天下没有不露风的墙,可是就算端午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个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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