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在面对着他的墓碑时,闪过了一丝恨意。
“你为什么要死!”
举起那根鞭子,恨不得就要抽过去。当初他就不该对自己好,如此,她用的心便会少一点,那么现在她也就少痛一分!
久久,那根鞭子也没有落下。
她低垂了头,想起了他临死前被一箭穿心的场面,不觉心头压抑。
赶到容府时,屋外,是那个刺杀的奴隶不断被鞭笞的惨叫声,走进里头,只看到浑身是血的他躺在榻上,整个容家上下的人都乱成了一锅粥,哭的哭,喊的喊。她被吓坏了,不知怎么好端端的人会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寻常他身边跟了很多侍卫,怎么也不会被........区区一个奴隶刺杀........
不是第一次见证死亡,可确实第一次如此,深刻。
他握着她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笑着对她说:“对不起了,阿宁,没能陪你一起走下去。”把手伸向了轮椅上的那人,“大哥,阿宁就交给你了,我知道其实你.......”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好没说尽,她眼前尽是一片血色。
她叹了气,今日到了这里来,就是要来放下这段回忆的,不论她心中有多喜欢,都必须全然放下,心中藏掖着一人,带着这般的想法,如又何安心能让付家不受风雨侵蚀?
如果嫁给高将军势在必行,那么,还不如断地彻彻底底。
她把心一横,转身就要离去,走了几步,她愣住了身子,他....怎么也来了?
“既然来了,为何不久留会儿,羽弟应该很是想你的。”
“大哥......”
来人是容羽的亲哥哥容卿,按理来说,她该唤他声大伯才是。可容羽当时就笑着说,大哥也不过比他年长了几岁,就不必称呼那些了,否则什么伯啊伯的,倒把大哥叫老了,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这般称呼他的。
世人皆知容羽,却不知容家还有个双腿残缺的大公子,满身才华,却注定一生要将他的踌躇满志全都困死在这把轮椅上。
他安静地坐在轮椅上,一袭青衣的他,温润如玉,眉目柔和,仿佛要隐谧在这场烟雨朦朦中。身后的奴隶推着他缓缓上前,满头的青丝都随着他轻抚过他的面容,有几处湿答答地贴在脸颊,他优雅地拂开。由于常年的足不出户,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却丝毫掩盖不住他的俊逸超脱,他微微侧目,凝着付宁时,眼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阿宁,好久不见了。”
想过很多次如何开场,到了嘴边,却剩下这么一句,似乎其余的话都是无力的。
“今日是羽弟的祭日,你就多留一会儿吧。”低头,容卿温柔地拉住了她的手,自自然然,似乎这个动作并无半点不妥,他命身后的奴隶拿出药瓶来,眉色一柔,轻声说着,“阿宁,我帮你上药吧。”
点头应下,容卿的医术了得,恐怕整个君临也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了。
她不动,任由他解开了她手上的绷带,而后,她愣愣地望着容羽的墓碑发呆。所幸这场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面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眼泪。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异常轻柔地抚去了她的泪水。
“阿宁,雨大了,我们去亭亭避下吧。”
“大哥......”
即使知道了那是她的眼泪,也用了这样的方式给足了她的面子,这就是容卿。她嗯了声,把鞭子收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轮椅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在这雨中缓缓前进。
作者有话要说:啊呜啊呜,未婚夫的。。故事ps:感谢雨后婷院又扔了一个地雷
☆、往昔
到了小亭后,容卿挥退了奴隶,与付宁一道赏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雨滴。好半天了,这样的沉默他并不陌生,他本就不善言辞,双腿残缺后更是抑郁寡欢。从前有容羽在时,他好歹能笑上几声,可现在,面对着同样伤心的她,他竟不知如何开口了。叹气一声,转着轮椅,亲自泡了一壶茶,轻轻地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他心神微动,看着付宁接过茶杯时,腰间的那根鞭子。
“还留着啊.......”那是容羽送给她的,不想她还一直留着。
“嗯,习惯了。”
他不语,握着那温热的杯子,怔怔发愣,就连思绪也回到了那段时光。
原本他们各自骑马出去,回来时他们却是共骑一马,有说有笑的,付宁更是小鸟依人地靠着容羽的怀里,面色微红,眼含春光,一看便知是情窦初开的女子。到了营帐,容羽嬉笑着把怀里的人抱了下来,还贴着她的耳朵哎呀一声:“小媳妇儿,害羞了?”
“大哥在呢。”刮了眼,这人就是没个正经。
“怕什么。”容羽不以为然,捏捏她红扑扑的脸。
这次踏春,容卿本是不愿来的,他双腿不便后便一直待在府里足不出户,连生人也不愿多见,整日整夜地关在房里练字。还是容羽非得逼着他来,说是总不见见外面,长此以往都要变成一个古人了,所幸这里没有外人,他这才肯来。
容卿由奴隶推着出了营帐,淡淡笑了,这一笑,恍若春风,沁人心脾。窝在容羽怀里的付宁在想,上天当真是不公平,这般完美的人却要伴随着残缺,感慨之际,连他说了什么也没有听清,还是容羽提醒了她。
“小媳妇儿,大哥在问,为何我的肩头湿了。”
“这个.......”她尴尬地扯了笑,总不能说她咬的吧。
“大哥,这个嘛,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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