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抛开害怕的一切,把他们或者她们全都忘记。酒精不单单是麻醉了人的小脑,使人失去平衡感,我认为更多的是麻痹人的孤独,慰藉人的心。
“人害怕的永远都是自己。对么?”
我对青提问到。
“嗯。”
“为了最怕的自己干杯。”
我笑着举起啤酒瓶,伸过去,等待着青举起他的酒杯。青看了看杯中酒,又看了看我,会心一笑,同我碰杯。我们二人一同将酒喝完,并将酒杯和酒瓶倒过来,让对方看到,确定没有耍滑偷懒。
我同青就是在这样的时刻互相认识了对方。服务生一直看着我们,面带微笑,双手叉在身前。我俩喝完酒之后,又胡扯了一些事情,但青并没有再说起他为何离职,反而都是一些平时的糗事,令人发笑。青的心情已经缓和,也开始放怀畅笑。我也同他逐渐熟识,知道了一些他大学以及大学毕业之后的一些事情。只是,我对他缘何离职仍然感兴趣。
离开的时候,青站起来,拍了一下我肩膀,对我淡然一笑,说道:
“你可以喊我青,青草的青。”
“青草可是生命力极其坚强的生物,你知道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我又同服务生点了一杯啤酒,举起杯对着他说道。
青淡淡一笑,道:“你呢?”
“劳,你可以喊我劳。”
我喝着酒,应道。
“没想到,你都工作这么久了,竟然也是海贼王的爱好者。其实,我也挺喜欢劳。
“希望下次再见,劳。”
青说着将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掏出烟来,点上。示意他也来一根,青摆摆手,表明他并不是烟民。我抽一口,吐出来,看着眼圈慢慢升高,在霓虹灯下逐渐扩大,最后消失,如同最后的黑夜,在黎明前消失。
“等我打给你吧,青。”
☆、彷徨如青.03
青自酒吧出来的时候,天下起了蒙蒙细雨,和着海风,轻轻吹打着他的脸,瞬间让他酒醒了一半。青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滴,摇摇头,努力使自己更清醒些。
走到路边,青看着有没有载客的出租车,便招手喊了一辆。青缩了缩脖子,钻进车里。师傅头也不回的问道:“去哪儿?”
“回家。”
青进车就一歪,倒在座位上,听见师傅问,囔囔了一句,“青年南路公交车站牌。”
迷糊中的青,满脑子都在想酒吧里的劳,年纪并不是很大,但应该进出酒吧的次数比较多,看着对里面的事物都很熟悉。青突然想起了自己在酒吧说过的一个词“伪作家”,顿时觉得好笑起来,情不自禁地在坐上呵呵笑了起来。司机师傅闻见,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歪在座椅上的青,满脸酒气,倒是有些担心别在车上吐了,回头还要自己去清洗。车速均匀,只是偶有碰上红绿灯或者前方车辆的异常情况,方可能出现些颠簸。
“伪作家,伪作家。”青想起这个词来之后,就一直默念,在认真的思索关于作家的问题,“作家呢?伪作家和作家有什么区别么?”
关于这个问题,青在出租车上一直没有丢弃,即使下车付账的时候,也在思索二者的区别何在,甚至爬楼梯的时候,浑身无力,也没有放弃。青摸索着开开出租屋的门,屋里一片漆黑,合租的那几位一个也不在,空荡荡的氤氲着热气,还有食物发馊的味道。“从来不知道收拾。”青诅咒一句,沿着墙壁摸索着找到开关,将客厅的灯打开。客厅桌上散着麻将,地上全是烟头,眼见是一群人刚刚搓完麻将一起出去吃喝了。
青已经睡意朦胧,而且浑身乏力,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切,更是没了兴致。就着客厅的灯光,青将自己卧室的灯打开,然后回去将客厅的灯关掉。瞬间,客厅里黑乎乎一片,只有自己房间里存在光亮,青倏然陷进了孤寂中。
经过雨滴的洗礼,酒真是已经醒了一半,只是脑袋依然沉重,像里面塞进去一块石头一样,让人难受。青敲敲脑袋,揉了揉太阳穴,一头扑在床上,翻过身来,盯着白色的屋顶发呆。屋顶是刮过的,白色的石浆抹在上面,均匀的摊开,在用什么工具刮一下。青盯着,仿佛眼前出现了当时正在忙碌的工人一般。
伪作家的问题一直没能让他释怀。他支起半只身子,往自己的书橱上看了会儿,然后又躺下,长叹一口气。
“真是个难搞的问题。”
青对萦绕在自己脑海中的问题如此定义,似乎想通过像数学公式那样,通过推理予以证明,但他突然发现,作家并不是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可以实实在在的实验搞定。作家完全是通过文字来活着,所以写东西的并不一定是作家,但作家肯定要写东西。村上春树说过小说家、政治家都是满嘴谎言的家伙,可以满嘴谎言的骗子很多,并不都能够成为作家和政治家。
躺在床上想了半天,青突然间看见一道灵光闪过,一拍床铺,坐起来,喊道:“简单。”
“我自己认为不就可以啦,像加西亚马尔克斯、村上春树、罗贝托波拉尼奥、王小波或者米兰昆德拉这样的,我就认为是真正的作家,他们写出来的东西,能够让人真的有体味,有收获。而对于那些所谓的心灵鸡汤、励志学,还有什么温暖人心的短文一类,只要写这些的,全是一些伪作家,我也是伪作家,因为我没有写过任何东西,准确说,是没有发表过任何作品。自娱自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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