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在,哪能配得上白四老爷的儿子,就是侥幸高攀上了,往后那日子也不好过。娘只盼着把你嫁个好人家,一辈子和和美美的,就算是耽误了青桂的姻缘,大不了咱们以后多补偿她。娘这辈子苦啊,你不要像娘这样……”
文笙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软,李氏遇事脑袋虽然有些拎不清,对闺女却也是真好。
不过管家这件事还真不能依她所愿,不但是因为大舅在她之前有意将青桂嫁到管家,更重要的,她根本就过不了寻常女子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不要说一个见都未见过的男人,就是有着共同爱好能勉强聊上几句的白麟远,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这世间她是一个不速之客,还没想好往后的路怎么走,为什么要为一个男子缚住手脚?
但这些道理显然同李氏讲不清楚,文笙只得好言将她安抚住,亲自去和大舅李荣谈。
在文笙看来,大舅李荣既有一家之主的担当,又不失精明商人的决断,和李氏简直不像是一个爹妈生的。
而李荣经过了前日之事,也对这外甥女有些另眼相看。
当年顾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安排大儿子去商铺里做学徒,小儿子念书识字,他的父亲李在田觉着读书人高人一等,没怎么犹豫便把小闺女嫁了过去,等后悔已经迟了。
李荣却万分看不惯那些读书人整天吟风弄月,饿着肚子还要穷讲究的臭毛病。
他宁可外甥女学泼妇骂街,也不愿她像那些节妇烈女一样含恨寻死,更何况那日文笙言辞犀利,既吓住了顾大两口子,又不丢脸面,实在是超出他预想。
文笙给大舅见了礼,坐下之后开门见山:“舅舅,您千万不要听我娘的,我不想这么早就定下亲事。”
李荣刚想说“十五也不算早了”,文笙那里又一派严肃地道:“不瞒舅舅,我想过段时间等我娘情绪稳定些,安排好家里的事便离开离水,到处走一走,看一看,长长见识,才不枉到这世间来一遭。”
李荣吃惊非小,看文笙不像说笑,斥道:“胡闹,外边正打仗,到处兵荒马乱的,再说你一个女孩子,离了亲人吃什么穿什么?谁来照顾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文笙早料到他有此一说,微笑道:“舅舅放心,我既然有此打算,定然会作周全的准备。这些日子我也穿着男装出去过好多回,并没有人能看出破绽来。而且我出去了是以游学为名,不会混迹在贩夫走卒当中。”
李家这些长辈里面,李荣是最开通的,文笙知道他不会轻易松口,不过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既然她替代了那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认下了她的家人,日后离开便不能偷偷摸摸地不告而别。
李荣瞪眼望着这性情大变的外甥女,半晌没有反应过来,难道寻一回死真会把人刺激得走向另一个极端,以前小丫头同自己说话都在嗓子眼里哼哼,这么想着,他只觉头疼得厉害,抚额道:“从今儿起你不要出门了,要离开离水等你顺顺当当嫁了人,和夫婿一起,也有个照应。笙儿,你想想你娘吧,你爹撇下她十几年,你再走了,她不但要念着老的,还要挂心小的,你就不怕她哭瞎眼睛?”
第二十一章失约的少年
文笙其实并不喜欢也不习惯李氏对她那种黏糊糊的依赖,不过李荣这样说,她还是微微变了脸色,顿了顿才商量道:“那您也不要给我安排什么婚事,他们要挟我的那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我若是能把这件事处置妥当,舅舅,您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我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一个姑娘家独自在外闯荡确实有些惊世骇俗,文笙只有先叫李家的人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慢慢再说其它。
还要想办法,给李氏留下一笔养老的银子。
不过钱从哪里来呢?总不能以后靠着卖画为生吧。
这么一想,还真是千头万绪,不像当年顾家九小姐想去哪里自有仆从前后打点,说走就走,就是事有意外手头不方便,凭着顾家的金字招牌,到哪里都会受到热情款待,文笙颦着眉跟李荣告退。
丢下李荣一个人呆坐着越想越不对劲,找来儿子李从武,细细询问文笙这些天出去都干了些什么。
李从武正心里不安,不知该不该把表妹那些惊人的表现同家里人说说,李荣专门问起,他只当父亲发现了什么,顾不得害怕挨骂,一五一十将表妹与白家少爷的那些往来经过全都交待了一遍。
李从武讲完,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儿李荣才回过神来,道:“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妹妹乱画一气,凑巧哄得那白少爷高兴?”
由坊间的传闻和儿子的讲述看来,那个姓白的少爷痴迷画画,并不怎么知晓人情世故,而且画画的水平也很一般,所以才能被笙儿哄骗,要不然怎么解释一个从未学过画画的小姑娘突然间便有了惊人的技艺?又不是鬼神附体,神仙托梦!
没来由的,那天顾大老婆姜氏的尖叫声好似突然在李荣的耳边响起:“不知被哪个狐狸精附了身,等我死后没脸去见公婆啊……”
“不,爹,你是没看到表妹画的那画,还有她写的字,我虽然不懂,也能看出好来,那天我们镖局的云师父也在,连他都看得拔不出眼睛来,对了,那幅画她收着呢。”
李荣只觉一阵寒意自心底涌起,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他提高声音匆匆打断儿子:“好了,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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