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一片死寂,烛火已经灭了,薄纱受着微风,轻轻摆动。
檀笙掌心温热,抓住了少女的腿。
她并未闪躲,四目相对时候,他说的那句自然是想要你,在心底已经绕了一圈,随即跪直了身体,伸手来解裙扣。徐良玉十指纤细,动作也快,她微微低着头,玉颈生香。
他轻笑出声,手一动就给她抚平了裙角:“干什么,不是要这个。”
刚才明明就是他暗示她,她一动又笑她。
徐良玉也不矫情,当即又系上了扣子:“既然嫁过来了,必当夫妻同心,郎君不必试我。”
她一说话就笑,却不见笑意达及眼底。
檀笙顺了顺气,拍了身边让她坐下。
少女回身坐了,抱膝:“真的。”
成亲这么长的时间了,之前她一天天不说话,要么哭要么一个人看书,最近也才理他。
可是理他了是理他了,照顾他,也会回答他的话,也会听他对他说的话,也会和他说话,但是他偷眼瞧着她,她有时和青萝说话会说些奇怪的话,有时候会坐在榻上哼着听不懂的小曲,她发现自己在胡说八道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
可这样的她在他的面前,总是一本正经的。
一本正经地对他,一本正经地隐藏自己的心思,即使知道他是在逗弄她,也是这样一本正经的配合他。
她屈膝坐着,双脚坦露在外。
裸在外面的脚踝纤细,脚趾凹凸有形葱白如玉,弓着的脚背上似能看见细小的血筋……
他别开目光,看着帐顶:“并非我不信任你,只是怕你还记挂从前,放不下。”
徐良玉也不回头:“有什么好放不下的呀,你想太多。”
檀笙一声咳嗽,提及那个人来难免有点吃味:“宋三郎他……”
他话未说完,听出他语气中的那点酸,她赫然失笑。
回身一下躺倒,少女枕着自己一边胳臂,侧身面向他:“打住,在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故事,你都说是从前了,别提那个人了。”
她一眼轻眨,有些俏皮。
檀笙心神一荡,随即也笑:“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是什么?”
得了,想来这句老话在唐朝也是没有过的,徐良玉干呵一声,随即扬眉胡说:“就是一个负心人做错事了,回头给多少金子都不要他了的意思。”
二人之间,似乎也有些不一样了。
他才是落了心,却听少女又正经道:“说真的,为什么帮我,据我所知檀家已经到底了。”
她目光灼灼,眸光里映着他的脸。
檀笙淡淡地:“从前见过你,一见钟情。”
说这样的话,她怎能相信,依旧定定看着他。
他想了下,又说:“我拖着这身子一捱再捱,不过是为了弟妹,可惜眼见着不成了,总得给他们找一个人,能帮着守住这份家业,倾家荡产娶你,只望你能感念三分。”
他于徐良玉,于徐家,其实是有救命之恩。
如果说别的理由,可能她难以相信,说是想让她守住檀家家业,顾看弟弟妹妹的话,她颔首:“好,你帮我东山再起,我帮你守护家业守护弟妹。”
说着她假意犹豫,喃喃道:“那么今天,我回去一趟?”
檀笙嗯了声:“我与你一起……怎么?放心现在还死不了。”
她怀疑地瞥着他,撞见他眼中笑意,才恍惚过来,应下了。
早起,他这番话像是指路明灯,在现代那种吃人的商场上不也一路攀爬上去了?顶着这张萝莉脸就像有了保护色,徐良玉的斗志一下子就燃了起来,连心情也豁然开朗。
伺候檀笙的小厮旺儿早早推了双轮车来,多日不曾下地的檀笙一坐上双轮车精神也好了许多。
青萝和一个叫麻姑的妇人伺候着摆饭,早上徐良玉吃的是简单的馎饦(面片),檀笙则喝了点胡麻粥,二人都着新衣,实属第一次一起回徐家。
新婚之后,因为二人轮番病着,只徐有义过府探望一次,不过他家中也病着老娘和妻子,当真的焦头烂额,顾不上女儿。收拾妥当,徐良玉坐在镜前,打量自己。
她长发拢起成髻,青萝依着她的喜好给绾了一个望仙髻,更显娇俏。
上衫下裙,显而易见的是紧致的少女之姿,今日穿着正如书中常说的藕丝衫子柳花裙,淡淡一抹青色从肩头飘落,帔帛飘忽着,青萝忙给她缠在了手腕上,虽然觉得穿着繁复,不过也是习惯了。
镜中人淡扫蛾眉,起初青萝想给她画一双吊梢眉,不过被她制止了。
柳叶弯眉更显亲和,她需要的是顶着这张萝莉脸,能降低他人心防才好。
也不叫她给贴花钿,只素白着一张脸,唇上涂了红脂,眸光流转间越发地显得少女肤如凝脂,谈笑时自有可人美色。出门必须正妆,不然则被视为不尊重他人,青萝在旁边瞧着她的模样,不由拍手赞叹:“小娘子这般容貌,全洛州也没几个能及得上啊!”
少女妙龄,徐良玉现在这副模样,其实还没全张开。
但她很清楚自己长大是什么样,早已习惯了被人夸赞,此时也是一笑了之,不以为意。
她站起身来,回头。
檀笙目光浅浅,唇边还有未来得及收起的笑意。
他本有病色,此时坐在双轮车上,一身蓝色菱纹圆领罗袍竟是让人眼前一亮。
本来也是秀气,此时虽瘦,但精气神还在,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在这一起回娘家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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