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古礼有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凡是七岁以上的男孩、女孩都要注意保持距离!这么一想,她就认为自己不该给统哥哥背。可是要赶路,假如不给他背,怎能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座山丘呢?
由于司马澜年纪还小、情窦未开,对于曹统,她只会想到王嬷嬷提过的礼法,并没有别的异样感觉。她喊曹统哥哥,也真的把他当作大哥哥一样仰望。
每当外人看见这一行四人,总当他们是一家四口。然而,无论司马澜从曹家三口那边得到多少家庭温暖,每到宁静的夜晚,她睡着之前,还是会满脑子想念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知道,自己就快要做姐姐了。
原来,羊献容才被刘曜带到平阳不久,就在某个夜晚忽然想到,自己的月信迟了好几天了。
她刚开始寻思:不知在平阳弄不弄得到催经汤?却忽听刘曜问道:“你是否每个月都会来经血?想想咱俩从相遇到今天,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据说,汉人女子通常每个月都有月事来潮,不像匈奴女子东奔西跑、生活不安定,大概不宜养血,往往好几个月才来一次。”
“这---”羊献容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她一方面不想给这个杀人如麻的匈奴魔头生孩子,另一方面却又怕在他面前说谎,万一被揭穿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要实话实说!”刘曜厉声威胁道:“若有半句谎言,本帅马上派人去中牟县杀掉你女儿!”
“什么?”羊献容吓了一跳,接着赶紧好声好气说道:“献容当然不敢欺瞒将军!将军何必那么凶呢?”
“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凶。”刘曜口气缓和下来,解释道:“只是怕你不要我的孩子。”
“将军,将军已有两个活泼健康的儿子了,又何必,何必一定要献容生孩子呢?”羊献容期期艾艾问道。
“因为你生的孩子不一样!”刘曜大声吼道:“本帅对你如何,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本帅在平阳有妻有妾,为何回到平阳以后,还是每夜都跟你睡?”
“将军!”羊献容委婉说道:“将军的厚爱,献容很感激。问题是,这让献容在夫人面前很难做人---” 她说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刘曜的正室卜氏不时投向她的妒恨目光。
“你不用怕她!”刘曜保证道:“本帅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汗毛!”
“将军在家的时候,献容当然不怕,但是将军迟早会出征远行。”羊献容提出了她的顾虑。
“那简单!”刘曜爽快答道:“以后本帅不管去哪儿,都带你一道走。”
“那怎么行?”羊献容讶然问道:“女人怎能上战场?”
“你怕啦?”刘曜取笑道:“你放心!本帅会让你坐马车。行军的时候,若有敌军的暗箭,车厢会帮你挡住。本帅冲锋陷阵的时候,你就留在军营中等着。本帅现在一夜也不能没有你了。再说,看夫人那态度啊,你要是留在家中,说不定比跟随本帅去打仗还要危险!”
羊献容听刘曜说得有道理,只好点了点头。
后来,只过了一个多月,匈奴皇帝刘聪就在夏秋之交派遣刘曜、刘粲两人率军去攻打镇守长安的大晋南阳王司马模。刘曜果真坚持带着怀有身孕的羊献容同行。
羊献容起初极为害怕,但她很快就发现,刘曜把她保护得非常好---行军时,她坐在风雨不透、刀箭不入的马车上;作战时,她留在隐蔽的营区,躲在有士兵留守的营帐之中。敌军从没有靠近她的机会。
此时所谓的敌军,是司马模的军队,属于她曾任皇后的大晋皇朝!她每念及此,不禁感慨命运弄人!
如果遵守儒家礼法,她落入匈奴之手,就该为晋惠帝殉节,也该为大晋殉国,万万不该委身匈奴主帅!然而,她从未爱过晋惠帝,哪能甘心为他殉节?至于大晋,司马氏诸亲王曾经怎样对待过她?又怎能苛求她为那个多次废立过她的荒唐皇朝殉国?
羊献容从不曾见过司马模,不确定他是否和八王之乱的那些亲王同为一丘之貉?然而,既然司马模成了刘曜的敌人,羊献容就自然而然把他的阵营当作敌军,因为她与刘曜已是生命共同体了。
即使羊献容不愿意相信,自己已被刘曜的热情打动,就像当初对司马越那样羞于承认,但她却无法否认刘曜是她腹中胎儿的父亲。她不希望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这是她每天在营帐中期盼刘曜平安归来,所给自己的理由。母性极强的她总能抓住这个理由,来谅解自己对匈奴魔头的关切……
刘曜注意到了羊献容关心他的安危,喜不自胜!有一天黄昏,他突发奇想,为了测试羊献容到底有多么在意他,故意派兵回营去谎称他受了重伤,还在被抬回来的路上。然后,等到羊献容含泪跑出去找他的时候,他从她背后冒出来,一下子拦腰抱住她,使她乍惊还喜……
事后,羊献容嗔怪道:“你用那种手段吓我,要是把孩子吓得流掉了,可都是你的错!”
“不会的!”刘曜自信十足说道:“本帅的种,绝对没有那么轻易流失!如果那么一吓就没了,就表示这一胎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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