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将要成为青丘的女帝,她需要肩负起帝君的责任,即便有情爱,也只能同浮玉一般,逢场作戏。
可即便逢场作戏,对方也绝不能是东华。
没人知道,他有多恨东华。
没人知道,他眼睁睁的望着她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却毫无办法时,他痛得简直快要发狂。
更没人会知道,他同冷崖做了怎样的交易。
好在,她现在,对于自己这个如兄长一般的角色没有忘记,他若真的生气,只怕她也会有几分忌惮。
所以,他毁了寒若草,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她心慌,哪怕迷失,也绝不能再与九重天的那位有什么牵扯。
他转身的实在太过突然,带起的,不止她的心慌。
她望着他没有丝毫情感的离去,心头不安的狂跳。
他从未给过她这般的冷漠,想被抛弃的小孩,说不要就不要了,真不要了,不是那种吓唬,更不是小小的教训。
她开始认真的思考苍炎留给她的话。
她极在意他那句,为什么重羽还能在紫宸殿作威作福。
她默许东华来请求,默许了他对她的好,默许了他可以随意进出她的芙蕖殿,默许他可以亲近她,默许了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感情。
那么这默许,如今是否要因为这看似有道理却又无端的揣测结束?
她不知道。
天上的月亮愈加圆满,月神的心境想必极好,不然,怎么会让皎洁的月色镀上一层淡淡的浅粉。
丝丝来的时候,她还在望着月亮发呆,因为东华仿佛特别想同她一起赏一回月,仿佛那是他人生中的一次大事,拖了很久没有完场,是很久很久的遗憾。
他的话近来总是围绕在她的耳边,他说她跑到她的紫宸殿外头,一连站了许多天。
往事多的数不清楚,东华不知道的,她也不记得了。
无数个日夜里,东华都会辗转不眠。
她离开的那三千个年头里,他甚至每日每日的都要往紫宸殿边上的梧桐树看过去,因为从前,总有一只小狐狸千年如一日的躲在后面,只为了能远远的看他一眼。
为了给那只小狐狸一个藏身的地方,也为了心头那抹无言的感动,他留下了它,现如今,早已长成参天大树,即便遮住了他屋子东南角极好的阳光,他却舍不得命人砍倒。
可那只狐狸突然就不来了,他记得很清楚,那日里,她穿的一件很艳丽的红裙子,像极了一身红嫁衣,那日她艳丽如最好的骄阳,炙的他心头滚烫,再无法平息。
她兴奋的递给他一个绣的很丑的荷包,荷包里,竟是被流火环绕的火琉璃。
他默许了她对他的好,也做好了接受她的准备。
可重羽定要火琉璃才肯与他了断,可谁知,他随口的戏言竟被小狐狸听去了,心心念念的装满了一整颗心。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火琉璃的,流火对神君的伤害都不可小觑,对于她这样的小仙,足以毁去她所有的一切,只是那时候,她看起来很好,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娇美可爱。
他转身将火琉璃交给重羽,再来寻小狐狸时,她突然就走了,再也没回来过。
她消失的着实干净,即便被流火侵蚀,也不该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天上地下他都找遍了,没有,哪里都没有!
浑浑噩噩的恐惧着,无尽的绝望从骨髓里散发出来,他发觉自己错了,更恨她玩弄自己的心。
狐狸,岂能有心!
九重天的月亮很大,甚至连球形的轮廓都能看到一二,天宫的月色极美,而月亮圆满只有一个晚上。
从前她便等在外头,从月亮刚冒出头就开始等,可他一直没有见她,直到第二个月中,本是月亮又圆的日子,却因为月神去了人界李劫,反倒是电闪雷鸣的下了一整夜的雨。
可他还是没有见她。
她就那么一直站着,等着仙娥口中那句“太子殿下正忙”。
她不知道她要忙到什么时候,只以为他真的很忙,忙了一个多月,只怕要累坏了。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从极寒之境活着回来,还带回来几株寒若草,这个季节,并不是寒若草开花的季节,她注了许多心头的热血才叫它们吐了花苞,晕过去的时候,错过了花期,只得了手中的几株。
做汤时,她不知寒若草性微甜,又放了许多的糖在里头。
东华一丝不苟的穿好了寝衣,一回头,却望着她打洞溜进了他的寝殿。
他不知怎地没有对这个闯入者生气,他的心智被她长久以来的热情扰乱了许多。
他甚至在见到她时,心头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以为她不会再来了,他已经足足三个月没能见到她,这三个月每日的提心吊胆,每日的掌灯到深夜,每日都要亲自去院子里望一下,是不是那个小小的身影还在。
他失望了三个月,以为她终于等不下去放弃了,心头有无尽的失落与茫然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心里会留下她的一丝痕迹,他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
他怔怔的望着她,盯着她从狐狸化出人形,又小心翼翼的提着篮子,躲在一颗自以为能遮住她的含羞草后头,然后,含羞草害羞的收起了叶子,她也满脸通红的出来跪在他面前。
“太子殿下,你……您……我……小仙……”
她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却能明显的从她绵软无力的嗓音里发觉她的虚弱。
他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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