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黎兆先落座,脸色却有了些微变化,“你说的是谁?端王?”
“正是。”
皇帝好像没听清黎兆先之前的话似的,又问:“他去提亲,要娶薇珑?”
黎兆先显得十分惊讶,“难不成……臣以为,是皇上允许在先,端王提亲在后。”
皇帝沉了片刻,轻笑一声,“少年人,难免头脑发昏。薇珑实在是罕有的标致,为她做糊涂事的,怕是少不了。”他抬眼看着黎兆先,打趣道,“你选女婿的时候,可一定要擦亮眼。”
黎兆先称是,又道:“薇珑不懂人情世故,不知圆滑为何物,怪臣,到如今才看出这一点,可惜,为时已晚。”
“皇室之中,规矩繁多。薇珑嫁进来,怕是要吃不少苦头。”皇帝神色间不无惋惜,“不为这一点,朕真要让她做皇家媳。罢了,端王的事,你忘掉就好。薇珑万一与哪个皇子投缘,你也不要阻挠。有朕和皇后在,规矩也只是规矩,我们护得住她。”
黎兆先再度起身行礼,“多谢皇上隆恩。”
“快坐下。”皇帝指一指棋局,“专心把这一局下完。”
“是。”
皇帝只是看起来平静,实际已是怒火中烧。
他让梁湛在家清闲一段时日,梁湛却私自张罗起婚事来。
那个逆子,哪里来的胆子?那是他自己能张罗的事儿?这是把他端王的分量看得太重,还是把薇珑那郡主的身份看得太轻了?
周益安不是也想娶薇珑么?梁湛有此举,到底是真为薇珑倾倒,还是要借此与周家撇清关系?
想得美。
不论是因何而起,都休想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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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兆先回到王府,下马车的时候,恰好瞥见薇珑的马车去往垂花门。
吴槐迎上前来。
黎兆先吩咐道:“唤薇珑过来。”
“这会儿怕是不行,郡主还没回来。”吴槐解释道,“那辆马车里的人,不是郡主,是一名丫鬟。”
“哦?”黎兆先失笑,“这丫头。怎么回事?她去了何处?”
吴槐喜滋滋地道:“郡主出门坐的是随处可见的那种马车,去了城。大抵是兴致好,去赏梅,亦或相看宅子。有此举,应该是担心周家安排人跟踪。王爷放心,有足够的人手随行。”
黎兆先释然,笑意更浓,“我换身衣服就去徐家,估摸着得晚间回来。告诉薇珑,不用等我用饭。”
吴槐笑着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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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修衡柔声叮嘱薇珑:“万一明日我有事,不能到平南王府,或是有人今日去见王爷,你记得告诉他:如果谁用一个上饶人士要挟他,让他不必理会。人在我手里,六七日之后抵京。”停了停,笑了,“要提亲了,我不方便还命人时刻盯着王爷的动向。”
薇珑点头应下。他这只是以防万一,考虑的也都在理。
“日后这里就是你的产业,有事没事都能来散散心。”
“好啊。”薇珑笑道,“这样算来,你是送了我两件礼物。那你呢?想要什么?”
唐修衡笑微微地凝视着她,手抬起来,点了点她的额头。
薇珑握住他修长的手指,“你这个没正形的。我还是自己想吧。”
“这就对了。”唐修衡一笑。
之后,薇珑先一步离开。
回程中,安亭低声道:“侍卫传话给我的时候,说在院门外看到的人,好像是唐侯爷。”
“他没看错。”
“那,要不要提点他两句?”
薇珑想了想,“不用。”随行侍卫的忠心,不是对她,就是对父亲,结果只是守口如瓶或禀明父亲,都没坏处。
父亲如果知道自己与唐修衡私下来往,固然会有些恼火,却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唐家的提亲。
只是……这样不大好,多多少少,会影响唐修衡在父亲心中的形象。
在父亲眼里,如今的唐修衡,是骁悍的虎、残酷的狼、狡诈的狐,而自己,一定是傻乎乎的羚羊,除了被骗被欺负,还能做什么?
思及此,薇珑笑起来。
快到王府的时候,她才专心思忖安亭午间通禀的那件事。
昨日让吴槐安排马车的时候,她担心前世遇袭的事提早发生,便用了障眼法,让身怀绝技的丫鬟冒充自己坐马车出门,吩咐随行的侍卫发现异常也不要当下有所行动,守株待兔最好。
马车去了东大街一所别院。巳时一刻,有四个人潜入,丫鬟与侍卫合力,抓住两个。逃走的两个,一个刀疤脸,一个十几岁,眼角、嘴角有黑痣。
是刀疤脸、黑痣这两点,让薇珑确定此事是周清音所为。
前世,周清音嫁给梁湛之初,便来了这么一出,意在取走她贴身佩戴的饰物,用这个做把柄,让她一生俯首帖耳。
那一次,周清音没得手,四个人全被当场抓获。
宣扬出去,脸上无光,她让梁澈狠狠敲了梁湛一记竹杠了事。
今日情形迥异,结果也不同——王府最精锐的人手,都随她去。
她意外的是,周清音待字闺中的时候,手里就有这种人。
见到吴槐的时候,薇珑与他细说原委,末了道:“那两个登徒子就在内宅。你安排人手审讯,申时见分晓。”那两个人,并不是硬骨头。
吴槐少见的神色凛然,只问一句:“不拘手段?”
“对。”停了停,薇珑问过父亲的去向,道,“有人求见爹爹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另外,派人去徐家,看有没有人寻到那里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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